「何时回去我自有主意,你管不到。」师父气势一点也不输他,冷冷道。

摇摇头,太阳星君重新正视师父,像是容忍顽皮小孩的父母:「我既然是七曜之首,当然有责任监督你的行为,再者,太y-in,我俩之间的私人交情难道求不得你回去?」「信誓旦旦的兄弟情谊怎比得上觊觎高位重权的野心?你走吧,别逼到後来我与你反目成仇……」师父依旧表情冷漠。

太阳星君只是轻轻一笑,也不说话了,手一扬,浑元如意石朝师父飞过来,我手一探抓住,对他放话:「石头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的,不准你抢!」

「谁是谁的,谁能做个定数?」太阳星君对我讥嘲,分明不把人看在眼里。

等讨厌的神明消失後,师父一个人回到书房坐着,好久好久都默然不语。我也没心神玩石头了,窝在沙发看电视,偶尔偷看师父,希望他心情早点好起来。

今天果然日子不好,我得在备忘录记下:东西方的两大凶日交会在一起,出现坏人的机率会相对提高。

xx年7月25日星期三,农六月十二日

宜祭祀裁衣忌出行安床

财神正东喜神西北,冲虎34岁

虽然是暑假,可是师父还常常上大学研究室去忙东忙西,我不想回家里神坛,就自动当起免费看门僮,每天待在这里无所事事。

我也觉得很奇怪呢,会什麽自己家里的神坛待不下去了?愈来愈觉得那里的空气污浊,师父说得有道理,那里其实盘据的都是些未成道行的人间j-i,ng怪,导致神坛的气场混乱,让人不舒服。

从小呼吸那样的空气长大,从来不觉得什麽,可是在师父身边待久了,天天处在仙灵充盈的清净气场里,要我再回家去都还得天人交战一番。

也好,反正我下定决心了,就算天天都得吃师父的拳头,我也要待在他身边。

很晚了,想早点上床睡觉,可是还是先把今天的事情写写吧。

一大早在餐桌上就看见师父作不同於平常的打扮,卡其的休闲装扮,登山越野鞋,甚至戴上了防风型的太阳眼镜,准备出外郊游踏青的样子──可恶啊,没事打扮这麽帅气做什麽?难道交了女朋友,相约出去玩?有j,i,an情,一定有j,i,an情!

「干嘛红着眼瞪我?又搞怪装哭!」冷血心肠的师父看见我的表情後,问。

「师父你言行不一,怎麽作徒弟的典范?」不急着坐下,我大声抗议。

「我哪里言行不一?你倒是说说看。」喝下一口豆浆,师父冷笑着问。

学妈妈平常骂人的架势,两脚分开与肩同宽,一手叉腰一手拿桃木剑──噢,目前桃木剑缺货,改用手指头代替:「明明说过情爱虚妄,儿女讨债,还叫我不要自投罗网呢,结果你现在找女人约会,难怪都不教我修道,呜呜呜,偏心,师父偏心!」

接下来模仿的对象是我小侄子吵着要爸爸买玩具的标准动作,一屁股坐在地下不起来,还惊天动地大哭,可我肺活量比不上侄子,没办法哭到响遏行云的程度,假装吸吸鼻子两声就交代过去了。

「谁都可以说我偏心,就你这个笨徒弟没立场说!」师父不耐我闹,用力放下空杯子,当好大一声,饭桌差点被震碎:「你从哪里认为我是要找女人约会?」

「啊不是喔?」我从揉眼睛的指缝中偷看,心虚地问:「那师父要去那里?穿成这麽方便行动的样子,不是去玩就是要跑路啊……」

师父的理智终於断线了,脸面泛出淡金色,大条如我也察觉出身周的空气开始转成低气压。

「……我看起来像是会跑路的那种人吗?」伴随咬碎银牙的声音,师父生气了:「除了j,i,an诈变态小心眼来形容我之外,你还有什麽不堪的词句可以用在我身上?」

当然,记恨的功夫一流!我偷偷想:"j,i,an诈变态小心眼"好像是之前那本日记里写的句子,不是已经尸骨无存、死无对证了吗?怎麽师父记忆力这麽好,还背得一清二楚?

算了,诚恳认错吧,免得以後日子难过。

改坐为跪,泪眼汪汪仰头向师父说:「师父,我不就又犯了口无遮拦的毛病吗?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生气了,啊,还要不要喝豆浆?我再帮你倒一杯。」

搓着手笑,总之一皮天下无难事。

被我的奴才般的态度弄得也没辄,师父最後轻哼一声了事,才解释:「上次跟你说过有株吉云草即将开花,我现在就要出发去摘取,不定什麽时候回来,你看家。」

「又留我一个人?不要啦,师父,带我一起去吧,我保证不惹麻烦!」赶紧求,我闷在这里都快生病了。

「你要去?可是那里地势艰险,空气稀薄,不是好玩的地方。」师父皱眉。

听师父没有明显的拒绝,我立即用膝盖点点点几步,挨到他身边紧锣密鼓求:「带我去啦,师父,我会帮你提行李,决不添麻烦。」

他脸色动摇了,摸摸我的头後想了想,说:「那里天寒地冻,我有仙气护身没问题,你却不行。到我房间衣柜里拿那件白色羽毛衣穿上,还有换过一双不滑的鞋子,我们立刻出发。」

我大喜,师父最近愈来愈好说话了。

穿上师父的高级防风防水保温羽毛衣,我开始猜,如今台湾是盛夏,我穿成这样出门肯定被笑死,到底师父要去哪里啊?好热哦,就算要上玉山,也等到了那里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