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过继吧,倒也没有什么,这种事情在皇家又不少见,懿亲王没有嫡子就有几个不成器的庶子,这种情况下乾隆c-h-a一手也是对的,王爵总不能让几个庶子占便宜得到手,不过事情也太突然了,皇帝先前一点表现都没有。

人家不仅没有表现,这半年来甚至还逐渐把差事往永珹和永瑢身上派遣,颇有点器重他们的意思,朝中大臣差不多都以为日后的皇帝人选就在这几个人中出现了,怎么突然乾隆直接就把永珹给过继出去了?

钮钴禄氏心中起疑,这种情况下却不好多说,只能颇为意味深长道:“皇上心中有了决断就好,这种事情一旦张皇榜公告了天下,就不能反悔了,还望皇上三思而后行。”

乾隆听完后沉默了一下,这确实是他头脑发热间下的决定,不过仔细想想,他真不觉得这个决定有啥错的,永瑆的母亲也不过是一个番邦异族女子,就因为养在皇后名下,就有了半个嫡子的有力政治身份——这算什么呢,林琳现在可也是皇后实打实的养子了。

他现在想想,真觉得当初让林琳认皇后那拉氏为养母的事情做的太对了,因此点头道:“皇额娘大可放心,朕也是经过了细细的斟酌后才决定的。”

钮钴禄氏欲言又止了一下,给晴儿打了一个眼色,等一应仆从都退下后方一拍他的手,低声道:“皇上,论理说,哀家不该问这个,不过您可要打算清楚了,您可就这么几个长到成年的儿子……永珹这孩子实心眼儿,也懂事儿,对您也是毕恭毕敬的,再没有半点不是,您可万万不能听从小人挑拨。”

本来好好的,出去参加了一次林琳的婚礼,转头就反口了,由不得皇太后不多想一点,别是林琳给他的哥哥们穿小鞋上眼药了吧?

你说这事情办得吧,不都说八阿哥早就失宠了吗,怎么对皇上的影响还这么大呢?这三个月来,她虽然安坐慈宁宫,也不是一无所觉的,乾隆再也没有跟以前最喜欢做的那样,时不时带着林琳来她这里请安套套近乎。

邪门,真邪门。皇太后看着乾隆颇为不平稳的脚步,心中疑窦丛生,等人走了之后,招招手叫来了晴儿,声音压得很低:“去,你找人打听打听,皇上这次出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是不是跟八阿哥父子俩独处来着?”

晴儿第二天就带回来了消息,因为乾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现在林琳府邸的,一举一动都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真不是秘密,晴儿没费多少功夫就打听出来了。

结果很让钮钴禄氏失望,原来不是林琳说的坏话啊,俩人从头到尾就说过两句话,还是光明正大说的场面话,看来皇帝的异样跟自己的八孙子真没多大关系。

皇太后在皱着眉头思索的时候,乾隆已经写完了过继四阿哥永珹的圣旨,盖了玉玺,让吴书来去宣旨,自己在养心殿里来回走了几圈,就听见外面太监禀报说,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诊脉是真的,倒不是诊得防患于未然的平安脉,而是救命脉。乾隆苦笑了一声,重新到龙椅上坐下,下巴一扬:“宣。”

太医院院首走进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谁身上担了这么大的秘密都会觉得心理压力很大,而且眼看着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等他活到了头,自己九成九也要跟着陪葬了。

诊完了脉,院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装模作样慢吞吞收拾医箱。

乾隆看了一眼就知道大体情况了,板着脸问道:“怎么,上一副药没管用?”这应该说是爱新觉罗家的家族病了,清太宗皇太极和乾隆他爹雍正都是骤然猝死的,就是因为这个病,一旦有了开头病情出现端倪,只有越来越严重的,随时都可能直接抽过去。

院首赶忙跪倒在地上:“臣医术不j-i,ng,罪该万死,还请皇上赐罪!”他觉得自己其实也挺冤的,乾隆给他下了封口令严禁向其他人透露。

本来就是疑难杂症,要是整个太医院一起讨论没准还能拿出个说得过去的方案,可是就凭他自己一个,院首真没自我感觉良好到认为自己有这样大本事的程度。

乾隆也没心情问他啥“朕还能活多久”的苦逼问题,毕竟是发作起来立时咽气的病,说能活多长时间都是没准的,说不定他今天还好好的,明天一觉就直接睡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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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璐一脸疑惑地托着下巴看着林琳,眉头皱得死紧:“今天……你爹找你拉呱唠嗑了?”昨天还是要死要活见了面仇人一样呢,两杯喜酒下肚,早上起来怎么突然就换了一种态度?

作为一个在养心殿里跟皇帝关起门来密谈了一个时辰的人,林琳面无表情转动着右手大拇指上刚多出来的黑色戒指,淡淡道:“我估摸着他可能要出事儿了。”

林璐没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问道:“我还以为是你昨天的苦r_ou_计管用了呢,什么叫出事儿了?”

“就是可能快死了。”林琳拎过茶壶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轻轻抿了一口,“我估摸着八九不离十,可能活不过明年冬天了。”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并不淡漠也不热络,听不出丝毫的个人情绪。

林璐诧异了一下,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不可能吧,我记得你爹活得很老很老的,皇帝当了几十年,太上皇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