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蓝色的冰花,极其妖娆而诡异。

聂祈额上沁出一片冷汗,只有御冰术巅峰造极的人,身体上才会浮出冰花,而帝师景辰,便是这样一个可亲与可怕并存的人。他拔腿想逃跑,但景辰周身的气场瞬间爆发开来,衣袂猎猎扬起,银发肆意飞卷。

殿前的护卫们察觉异样,立即朝聂祈这边赶来,然而他们还未靠近,就被一股强劲之力震得四散横飞。风雪迸舞,一个巨大的冰球拔地而起,霎时湮没了一切。

“快救国师!”护卫首领大喝一声,其余护卫纷纷爬起来,使出浑身解数劈打冰球。只听得砰砰大响,然而那冰球竟是无坚不摧,即便出现裂痕也会迅速复原。

白澈在一旁冷笑道:“没用的,帝师的结界是白族最强的,除非用赤族最强的焰术,否则谁也别想破掉这结界。”

她话音刚落,卓燃便匆匆赶了过来。他惊愕地望着那巨大的冰球,金族护卫们正在拼命攻击结界,他便猜到是神允和帝师打起来了,当即拔出鸣魂剑,剑刃上爆出炫目的火光。而他飞身一跃而起,奋力一剑当空劈落,焰光灼灼万道。

只听得轰隆一声大响,冰球碎裂成漫天冰块,纷纷坠落。雪地上血迹斑斑,金色羽刃零落满地。卓燃从空中俯掠而下,却见景辰正掐着聂祈的脖子,单手将他整个人都举了起来。

“放开他!”卓燃怒吼一声,剑芒向景辰手臂上斩了过去。景辰见势甩开聂祈旋身避开,聂祈无力地扑倒在地,背上两个血窟窿汩汩流血,将身下的雪地染得血红。

“神允!”卓燃急忙跑过去,心疼地将聂祈扶在臂弯中。只见他脸色惨白,唇瓣也被血染得鲜红。他不敢想象他刚才经历了什么,颤抖着摇着他道:“你醒醒!醒醒啊,不要吓我……”

聂祈挣扎着睁开半只眼睛,“我……好像又要死了……”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这就送你去御医那儿!”卓燃慌忙抱起聂祈,这时地面散落的羽刃飞速聚集,组合成两片巴掌大小的金翅,落在血泊里归于死寂。

一名护卫挥剑拦住卓燃,悲愤道:“放开我们国师!国师的羽刃和血脉相连,现在羽翼一断国师也活不了,今天你们谁都别想活了!所有人都得死,白族也得跟着陪葬!”

“都给我滚开!”卓燃狠狠一脚踹开了护卫,向御药殿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一群护卫也急忙追了上去。

白澈被这场景吓到了,感觉自己闯了大祸,不禁颤颤看向景辰道:“只是要师尊教训他一下,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景辰淡漠地看了白澈一眼,“不动手,你觉得为师不疼你,动了手,你又觉得为师过火,那你到底是要为师怎样?”

风雪冷冷扑在脸上,卓燃抱着聂祈一路狂奔,心中百感交集。他感觉他的血一直在流,已经浸s-hi了他的衣袖。他疼惜地安慰着他:“再坚持一会儿,很快会有人救你,你会好好的,我会一直守着你。”

“你看着我,是我……夜临啊……”聂祈虚弱道,他感觉自己真的不行了,如果这是最后一刻,那么他一定要告诉卓燃自己是谁。但卓燃心急如焚地奔跑着,并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即便重来了一次,也还是他输吗?

等卓燃把聂祈抱进御药殿的时候,聂祈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两名御医紧急给他包扎止血,卓燃担忧地守在一旁,而金族护卫们则虎视眈眈地围在门外。

不久后,女帝和凉渊也赶了过来,两人在来的路上已经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凉渊一进门就问道:“怎么样,人还有救吗?”

此刻聂祈正趴在床上,背部已经被包扎好了,染了大片鲜艳的血污,看着触目惊心。几名御医正垂着头站在床边,其中一名道:“无论用什么药,他这伤口的血就是止不住,虽然血流已经减缓了许多,但若这么流下去,也撑不过一个时辰了。”

“那血为什么止不住?”

御医迟疑道:“臣觉得,是因为他的金灵翼与血脉相连,只有把金灵翼接上去才能止血。可我们行医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也没有人知道这灵翼要怎么接上去啊。”

凉渊不由得看向女帝,女帝沉着脸道:“接不上去也得接,死马当活马医,救不过来你们都得掉脑袋!”

御医们慌忙跪了下来,一屋子人陷入死寂中。卓燃望着床上的人,倏然扣紧双拳,他只恨自己不是那妙手回天的神医!

“你们看着办!”女帝不悦地拂袖出门,凉渊也跟了出去。

片刻之后,两人到了帝师的小殿外。白澈就站在台阶下,她知道母后会来找她兴师问罪。果然,女帝上来就狠狠给了她一耳光,打得她唇角都溢出血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怂恿帝师对付神允!”

凉渊慌忙护在白澈跟前道:“别打妹妹了,要打就打我吧。妹妹是做得不对,但一定是神允先挑衅才会这样的。”

女帝毫不收敛,愤恨地拉拽白澈道:“你知道神允是什么来头吗?神师府九代单传,金帝身边最受宠的人,而他金族的江山,一半都是神师府打下来的!如果神允死在白族,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不仅是黎民百姓跟着遭殃,我们皇族也会被连根斩除,到时便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这疯丫头动谁不好,偏偏要动神允,白族就要被你给毁了!”女帝越说越来气,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