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放开他，不然真怕是要憋死了。两唇分开的时候，杜麒玉跟被人抽了脊梁骨似的，站都站不住，浑身酸软地靠着书柜滑坐到地上。杜毅赶紧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脸。杜麒玉双手蜷在胸前，小小的肩膀也缩在一起，喘息声都带着颤抖，像在抽泣。

“宝宝，宝宝。”杜毅从心底徒然生出一阵后怕，指尖也瞬间失温变得冰凉。他捧着杜麒玉脸颊的手几乎要颤抖起来，他焦急地跪在杜麒玉面前，抬起他的脸，口中不停地叫着宝宝。

杜麒玉还涨红着脸，嘴唇被吻得过于红润，眼神里都是遮掩不去的慌乱，飘忽着不敢看向杜毅，“对不起…爸爸，我错了…”

杜毅被这个没头没脑的道歉揪住了心，揪得他心尖疼，疼得有一股腥甜直冲喉咙。难不成他以为自己这是在惩罚他？

杜先生从来没有过惊慌失措的时候，可现在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一如回到二十多年前，那个第一次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少年。

“宝宝…爸爸爱你啊。爸爸爱你，懂吗？”杜毅有些语无伦次，他像只走投无路的困兽，无助又虔诚地跪在小儿子面前。他有千言万语想说，但竟然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只言片语来表达他的爱，只能捧着小儿子的脸，抵着他的额头，一遍一遍地告诉他：“爸爸爱你。”

如果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那杜先生的膝下，就是d级成色的库里南钻石啊。他活了快四十年，从不曾给谁下跪过。可现在他双膝点地跪在杜麒玉面前，心甘情愿，甚至还带着虔诚和祈求。不要说让他跪，他都恨不得去亲吻杜麒玉的脚尖，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爱到每一滴血液里，爱到每一寸骨髓里。

杜麒玉像是害怕，又像是迷茫。他脑里有个遥远的声音，说这是**，这是不对的。但是杜毅厚实的双手，身上熟悉的味道，还有笼罩着他的高大身躯，让他感到无可比拟的安心。这样危险的安全感，他不知该作何选择。

未等他做出选择，温热的气息再次铺开，杜毅边说着对不起，边流连忘返地一下一下吻着他的嘴角。杜麒玉一下就想起来了，一年前他曾经做过的那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见爸爸抱着他，从小抱到大，后来在床上搂着他，叫他宝贝，还一遍一遍地亲他。那个遥远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他喜欢这样饱含爱意和绝望的亲吻，这是背德的，但是他却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

“爸爸。”杜麒玉的双唇翁动了两下，声音还有些发抖。

“宝宝，爸爸在。”杜毅把他拉进怀里，揽着他的腰肢，托着他的后颈，恨不得能把他揉进自己怀里，又生怕弄疼他。

“爸爸…”杜麒玉惶然地低着头，攥住杜毅胸口的衣物，衬衣、马甲、领带都被他攥在手里，勒着杜毅的脖子。

杜毅紧张地等着他说下一句话，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他甚至想到宝贝会惊慌地冲出门，从此再也不愿意正眼看他，会恨他，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他。

杜麒玉终于抬起头，他鼓起勇气直视杜毅的双眼，黑色的瞳仁像黑夜中的大海，里面汹涌翻腾的爱意快要把他扯进去。他重重地呼吸着，张口，低声道：“杜毅。”

杜毅。

他在叫他的名字，直白的，干脆的，没有敬意的，叫他一声杜毅。

杜毅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狂喜和酸楚混杂在一起，千万种情绪都在胸口激烈地碰撞，爆炸。他顾不得会弄疼杜麒玉，用力地抱住他，再次狠狠地吻上去，掠夺余温。这一次杜麒玉自觉承受了，他一手拉着杜毅的领带让他吻得更深更重，一手绕到杜毅颈后，五指陷入他的发丝，抓乱了他一丝不苟的发型。

☆、chap. 16 二哥

杜麒玉再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杜麒武在外面等着，大概是有公事找杜毅。

“麒玉。”杜麒武听秘书说杜麒玉气冲冲的来找杜毅，这下看到弟弟出来了，正想去问问怎么回事，谁知杜麒玉见了他也跟没见到一样，低着头匆匆走了。

没几秒杜毅也跟着出来了，衣衫和发型也有些乱。他倒没有要追上杜麒玉的意思，保持着一定距离，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爸，刚刚开会没开完，有个文件还要您签字。”杜麒武先不去管这两个又在闹什么别扭，正事还是更要紧。

“明天再说。”杜毅大手一挥，头也没回地走了，“今天我下班了。”

这才中午十一点，但杜毅发话了，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父子俩一前一后地走到公司门口，杜麒玉似乎也抓不定主意该去哪儿了，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着。

杜毅不紧不慢地走上来，抱住杜麒玉的肩膀，“宝宝，你要去哪？”

“……”杜麒玉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刚才跟爸爸接吻了，还不止一次，更要命的是他还因为太舒服而忍不住迎合。他方才抱住杜毅的时候无暇思考，亲完了才觉得大事不好。

“回家好不好？”杜毅弯下腰看着杜麒玉，用哄小朋友的语气跟他说话。

杜毅靠的太近，那一阵令人目眩神迷的气息差点又让杜麒玉软了身子，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老板刚出门的时候，秘书就通知司机了，正好这会儿车到了，司机恭恭敬敬地打开后座车门。

杜毅带着杜麒玉上车后，吩咐了一声回家，就把隔板升上去了。上次杜毅去学校接他，也是两人坐在后座，大吵一架。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