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张小脸煞白，呼吸平静的几不可闻。

“小玉。”杜毅的手背轻柔地蹭着杜麒玉的脸。

杜麒玉没有反应，依旧睡得平静，偌大的病房只有仪器发出冰冷的“滴滴”声。杜毅把儿子的手握在掌心，压在唇边，儿子的指尖微凉，碰到他干热的嘴唇，让他刚下去的怒火又烧了起来。

杜毅轻轻地给杜麒玉盖好被子，压着怒火出来关上门，凌厉的眼神扫过那几个医生和刚赶到的院长。

“你们刚说他没事？什么叫没事！他手都是冰凉的！”杜毅的声音不高，却透露这一股狠劲。

有个年轻点的医生正想辩解几句，病人昏迷的时候血液循环慢，手脚温度低点也是正常的。正要开口呢，就被院长拦了下来挡在身后。

姜还是老的辣，院长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得顺着杜毅来，不然这杜先生一个气头上把他的医院拆了都有可能，赶忙推着那个年轻医生：“去去去，赶紧把杜少爷房里的空调和地暖都打开！你们也真是够不当心的！再冻着杜少爷我拿你们是问！”

院长赶紧把人都打发了，跟杜毅赔不是。杜毅也不好再发作，转向了坐在一旁的两个少年。

“怎么回事？”

张盟和李中坤听到这个低沉的声音冲自己这边来了，赶忙站起来，也不敢直视杜毅。还是张盟大着胆子，支支吾吾地把去糖会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糖会…”杜毅眯起眼睛，他当然知道糖会的周五晚上是什么活动，他好歹也是股东之一。但脱衣舞这事跟这两个小子谈没什么意义，所以他只问道：“那个服务生长什么样子记得吗？”

“大…大概吧。”李中坤又小心翼翼地描述了一下那人的相貌。

“这个事情我会让人通知你们父母，以后不要带小玉去看那种不三不四的东西。”

十五岁的孩子哪有不怕叫父母的，更何况他们都是拿着父母的钱在外面造呢。只好乖乖认栽，又在杜毅的安排下各回各家。

杜毅再回到病房，暖气已经开上了，但现在还是夏末时节的，开着暖气哪有不嫌热的。他刚才也就是要找个人撒撒气，院长也就是讨他欢心，根本没必要开暖气。顺手把暖气关了，坐到杜麒玉床边，把他微凉的小手捂在自己的手心里。

杜毅看着杜麒玉苍白的面孔，他心疼也生气。倒不是气他去夜店，他早知道儿子爱玩，而是气他去看脱衣舞。杜毅一向告诫他小小年纪不准碰女人，他也听话，玩归玩，可是从不碰黄赌毒。可是小孩还是去看了，而且是偷偷地去看的。

其实按理说在这种圈子里长大的富二代，十五岁见识些男女之事不算早熟了，可杜毅不乐意，他可不想杜麒玉重蹈他的覆辙，让他37、8岁就当了爷爷。

杜毅在杜麒玉脸上掐了一下，权当惩罚了。臭小子，趁老子不在就敢出去胡来。

他一风里来雨里去的大老爷们儿下手可没什么分寸，而且他肚子里还有怒火，这一下掐重了，杜麒玉疼得哼哼了一下。

“小玉？”杜毅见他醒了，赶忙凑上去。

“痛…”杜麒玉稍微有点意识，只觉得脸上一阵阵地疼。他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这一掐真的掐疼他了。

“是爸爸不好，弄疼你了。”杜毅轻轻揉着杜麒玉被掐疼的地方，看他还迷迷糊糊的样子，“还有哪里不舒服？爸爸去叫医生。”

杜麒玉全身都酸软无力，连说话都费劲，他只是抬起眼皮看了看杜毅，熟悉的面容让他安心。

杜毅叫来了医生，一番折腾和检查，杜麒玉就是不醒也被弄醒了。过了好一会儿医生才离开，这时杜麒玉已经很清醒了，也记得在他晕倒前发生了什么事。既然他爸都到了，想必是知道自己去了糖会还嗑了药，虽说是别人给他下的药，但根据上次的惨痛经历来看，他断定这次下场会更惨烈。

杜毅坐在床边握着杜麒玉的手，小手不再冰冷，却有些僵硬，甚至渗出几丝汗。他知道儿子现在很紧张，干脆坐到床上，把杜麒玉揽进自己怀里。

杜毅没有骂他，这让他更不安了，心想还是自己先认错好了，“爸爸…我下次不会了……”

“不会什么？”

“我不会碰毒品的，这次我真的不知道，有人在我的酒里加了东西才…”

杜毅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又问：“这个我知道，还有呢？”

“还有…还有…”杜麒玉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了，爸爸又不是不知道他常去夜店，要骂早就骂了，哪能等到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