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1/2)将军骑马不开车 / 乘蝉


从这头,到那头。

等不及了,栈衣才拿杯掷了下去,杀了执骨的马。

那个时候,执骨暗含杀意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冷到了骨子里。入了夜,端着满满一杯马血,找到自己。

四年之久,栈衣对执骨说的第一句话,只有二字:“迟了。”

迟了啊……

说好的一年,你却要我多等了你三年。

就当栈衣以为执骨会扑向自己的怀中,对自己说些趣事,讲清楚为何回来迟的原因时。执骨的话却狠狠的扎痛了他的心:

“你不过是我麟国的一条狗,活了十年的狗。”

……

所幸,之后的事,便没再忘了。

*

回忆在脑海中翻涌,执骨裹着栈衣送的火狐披风,被绑在斩麟台上,脑海中一点一滴的汇聚起这几年的记忆。

他无奈的轻笑责怪:“我怎么……那么混蛋。”

栈衣该是以怎样的心情期盼着他回来,是怎样满心欢喜的等着和他相见。

而我却忘了他。

我却不记得他了……

我对他做了那么混蛋的事,说了那些混蛋的话。他那时气我是应该的……应该的……

这一切,皆拜韩风所赐。

执骨曾年少冲动,与无邪的第一战输了后,不顾人阻拦,单枪匹马冲去敌营,妄以一人之力回转局势。却不想他落了单,遇见了本不应该在无邪军中的韩风。

韩风对他说了一句话:“居然是你。”

而后,便看见一道光窜入了脑海,自此,他的心中,再无韩栈衣。

说也奇怪,他落单那日,任谁都会抓住机会将他杀死。但韩风让他走了。

执骨笑出了声,无奈的摇头:“韩风啊韩风,原来从那日起,你便计划好了一切。”

“你到底有多恨爷爷,又多爱无厌啊……”

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爷爷怎么对无厌的,韩风便怎么还回来。

只不过,一个至爱,一个至亲而已。

生与死,一念之间。就是闭了眼睛,也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好在韩风留有一丝人x_i,ng,他闭了执骨的五感。

望着行刑之中,被片片割落的血r_ou_,执骨坦然自若,笑颜而对。

凌迟,也不痛嘛。

就快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人间一遭,最舍不得的莫过于栈衣,最对不起的也莫过于他。

眼角清泪流下,执骨心甘情愿。

这一世我对不住你,负了你两次,下一世,让我好好对你。

莫再等我了,三年也好,一辈子也罢。我身在麟国,终有执念。

于我执骨而言,护家国平安,重若青山。

我无福,你给我的爱过于沉重,消受不得。这一世杀孽太重,剑下亡魂无数,终不得善果。

栈衣,无事,不过千刀凌迟,挫骨扬灰而已,我不怕。

……

那一日,多少无邪的百姓看见了位俊俏的小公子,穿着火红的披风,披着如墨的发,像个孩童般踩着雪,去了刑场。

又有多少人偶然间看见流淌了一地的鲜血,染的雪粒子都红了,吓的纷纷尖叫离去。

那一夜的雪,不止有白。

那一夜的阳光,不止有温暖。

*

“砰砰砰!”

“砰砰砰!”

“栈衣!韩栈衣!”

屋内静悄悄,根本没有人理睬。

“韩栈衣啊!!!”廉城哭红了眼,疯了一样敲着门。

“韩栈衣!!!”

他的手被门上冰冻的峭子削到了手,一条条留着血,却全然感觉不到疼。

廉城几近疯魔,哭喊的嗓子都哑了。

“他们不让我进去,你快点出来,快点出来啊!”廉城的嗓子已哑,他险些晕厥过去。

“骨头……骨头……没了啊……”声音到最后已是抽噎,他坐在地上,将光洁的发髻揪的凌乱不堪。可是有什么用,还是没人应他。

直到,门几乎被撞开。

廉城被撞进了雪堆子里,再转身抬头时,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韩栈衣衣衫不整,头发在身后随意披散,大片的胸膛露在外头,只罩了层外袍。

就连脚上的靴子都没穿好,一只脚光着,一只脚将鞋穿反过去。

他颤抖着问:“你刚刚说什么?”

廉城面无表情的看他,启唇道:“骨头没了。他没了……”泪水夺眶而出,一滴一滴,从廉城的眼眶中流出。他咬紧牙关,红唇都沁出了血,嘶声吼道:“他没了啊!!!你他妈的到底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啊!”

“什么叫他没了!”韩栈衣冲向廉城,一只手将他举了起来,掐着他的脖子,眼底都是血色的凶狠,咬着牙,身体在发抖:“你给我说清楚。”

被掐的快没了呼吸,廉城哭着愤怒:“去看啊,你自己去看啊!去看啊!北边的斩麟台,你去啊!”

心脏被掐的发紧,韩栈衣丢下他狼狈的冲了出去。

脚下的靴子都不知被扔去了何处。

他奔跑在雪地上,映出延伸去远方的脚印。

路上有人在唧唧歪歪的谈论,有人在胡乱的比划。

“不要听,不要听……”

想关闭五感,却做不到。

想忽略一切,还是做不到!

风在耳边呼啸,蓦然间,厚实的云层遮蔽了阳光,风又大了起来。雪开始纷纷扬扬的落下,眼前逐渐,又成了白茫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