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1/2)曾为系归舟 / 谦少


我顺手拿了东西。

“我送你出去吧。”

前面花园不算安静,有些家长正带着小孩离开,还跟我打招呼。邢云弼知名度不如予舟,也有一个人认出他来的,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大概是没想到能在这看见他。

邢云弼双手c-h-a口袋,他的助理远远跟在后面。

我想起他第一次来家里吃饭那天。我看着他姿态潇洒地穿过花园,觉得这人一定活得很j-i,ng彩。

“你什么时候回去?”我问他。

“后天。”他说:“下个月再回来一次,有些事没这么快交接好。”

花园门口种了蔷薇花,倾泻的花枝从墙上一直开到地上来。

月亮快升起来了。

其实我们都清楚,这次再见,几乎就是一辈子了,他已经扎根在美国,国内的公司卖给予舟,以后就算再回来,也不过是来作一两天客罢了。

人生并不长,几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大家各有各的人生,在对方的生命里,也只剩下一个名字了。

我不如他决绝。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我话没出口,自己先笑了:“算了。”

“你想问我知不知道连家的事?”

“是。”

“开始不知道,后面知道了。”他向来坦荡。

我“哦”了一声,没有再问。

他忽然笑了起来。

“好了,你现在要怀疑我并不喜欢你了。”

“我没有。”

“我一直喜欢你的,林湛,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他坦荡看着我眼睛:“我回国是为了得到你,如果得不到你,那就得到钱。我终究是个商人,林湛。”

予舟买他的公司,其实是在赶他走。他卖给予舟公司,就是默许了这约定。

大家都如愿以偿。

“那恭喜你。”

“恭喜什么呢?”他也笑:“四个月前我就走了,忍不住又回来,卖公司不过是止损罢了,再不走,只怕沦陷在这里。”

话已至此,我再说什么做朋友之类的话,未免太过天真。

我只能把临别礼物拿出来。

“送你。”

“什么东西?”他接过被封在锦袋中的卷轴:“是画吗?”

“是画,你上了飞机再看吧。”

邢云弼没有再追问,只是说了声:“好。”

又有一个家庭路过,在他们看见我之前,我先躲到蔷薇花后面,他们观察了一下邢云弼,又说笑着走远了。

我躲在花后的时候,邢云弼就安静地看着我,他其实很高,身形舒展,面容俊美无俦,我毕生见过的人里面,他是唯一在外貌和内在都能与予舟媲美的。我知道他回来遇见我之前的人生很j-i,ng彩,他离开这之后的人生也会很j-i,ng彩。

只是他不是我的朋友。

我不需要人爱我了,我只想要一个朋友。

“hey,”他笑起来:“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明明我比较惨。”

“你哪里惨。”

“我这么变态,很难喜欢上新的人了,以后说不定孤独终老。”

“那祝你在美国工作顺利,公司越来越大,喜欢上新的人,谈一场j-i,ng彩的恋爱。”我看着他眼睛:“不要孤独终老。”

“好。”

他答应了一声,却许久没说话,只是安静看着我,过了很久,忽然伸出手来,揉了揉我头发。

“我十六岁的时候,就想要这么做了。”他的手掌宽阔,力度却很温柔:“再见,林湛。”

“再见,邢云弼。”

他收回手,仍然看着我,月光照在他镜片上,我看不清他眼神,他忽然笑起来,潇洒地转过身。

“走了,林湛。”

“再见。”

尽管我知道我们不会再见了,是的,我们还会再碰面,也许是一两年之后,也许是一二十年之后。

但不会是今晚的林湛,和今晚的邢云弼了。

我送他的那幅画,也是展子廉的画,不过不是秋景,而是予舟送给我的冬时图。

他送我一幅秋,我回他一幅冬。

朋友也好,喜欢也罢,这就是最好的收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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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房子里,瑞瑞已经已经被保姆带去洗澡了,予舟站在客厅里,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我们家的客厅,可以看见外面花园的一段路,邢云弼第一次上门时,我就坐在客厅里看着他欢快地穿过花园。

予舟一脸的不爽。

“你把我送给你的画,送给邢云弼。”他冷冷地说出这事实。

然而我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

我只是朝他走了几步,然后抱住了他。

予舟身上穿着衬衫,他有修长的腰,和宽阔的背,薄薄的衬衫布料下是结实的肌理,我紧紧地抱住他,用手抓住他肩膀,我闻见他身上熟悉气味,像水面下的冰山。

“予舟,我们一起度过余生吧。”

这世界从来不让我如愿,喜欢我的,不喜欢我的,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在离我而去,这世界多辽阔,一辈子多沉重,他们能轻易做出决定,我却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予舟没有说话。

他只是揉了揉我的头发,仍然是恶狠狠的,像揉他的杜宾犬。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他傲慢地告诉我:“我都看见了,你竟然敢让他摸你的头,你完了。”

第六十二章 炎凉

秋天很快就过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生日y的作用,瑞瑞对于去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