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1/2)俩倒霉孩子 / 剑走偏锋神奇兔艾乐直


“车定的什么时候的?”

“今天晚上10点50。西站的,1363次。”我看着手里记着的车票。我没买着卧铺,要坐硬坐十四个小时左右。

“成。我晚上过去你那儿,大概七点多到。”

“你吃了饭再来吧。”我说完又客气了几句把电话儿挂上。

屋里的包被我打好了,sasa坐在包上边儿看着我。我冲它笑笑:“你不能跟着去,那边儿的猫容不下你。”

七点的时候,车磊推开我家的门。

“都收拾好了。猫你今天抱回去行吗?”我看着他问。

“没问题。呵呵。”

“大概一个月我可能回来一趟,房子要是我不租了,你就先转租出去吧。猫别给别人养,它不习惯。”

“放心吧您勒,你丫租这房子让人初日搭了多大的人情儿。回头你定了跟我言语一声儿。”

“行,走吧。”

坐在西客站里等火车,旁边坐着的旅人和机场的候机厅是不一样的,大包小包,干净的脏的,脱了鞋躺着的。我的行李其实跟他们比较起来就没多少了。车磊坐在我旁边儿:“到那边儿能适应吧?”

“没问题。”我乐。乐得有点儿假。我马上就要直奔我向往已久的大西北而去了。在这个寒冷的北京的晚上。

爸妈又发来短信,让我时刻与家里保持联系。我回了几条,倚在座倚上闭着眼。提前半个小时,我背着包往检票口里走,他拿着站台票也往里边挤了。月台上的人不知道为嘛特别得多,我站在他对面儿。

“保重。”轻声地说了一句。

“你也是,落挺了言语一声儿。”

“到了给你打电话儿吧。”我笑笑。他在说着话,我的心飞到一九六几年去了,我妈小时候跟我不止一次地说过大舅的事儿,那年大舅要去新疆,他才不过十六岁,我妈十二,姥姥抱着一岁的老舅,还有二姨,三姨,二舅,站台上全是灰,绿,蓝色的衣服。人们都以家庭为单位,围成一个一个的圈儿,父母们都在那儿不停的说着、可能是叮嘱即将远去的孩子,我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就是火车站打铃的时候,被抱在怀里的老舅哭了,哇哇的哭,全月台的人都哭了,哭的声音大过于火车起动之前的噪响。

“我该上去了。”

“我把行李给你拎上去?”

“不用,没事儿。你回去吧。”我没回头,把所有的行李都背上了肩膀,背对着他上去,桔子,我突然想吃桔子了。

我没舍得买t字头的z字头的火车票,只买了普快,有可能站站停。绿色车厢的那种,把行李放好,坐在位置上,往外探了探头,车磊背对着我,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月台相反的方向,我想起为什么吃桔子了,朱自清父亲的那个“背影”仿佛在我的眼里,车磊的身材不高,人也很瘦,不像朱爸爸那肥胖易见的身体,在几乎无人的月台上去买桔子的样子,但车磊却能被我一眼从人群里找着,他背对着我,慢步地向前走着,可能是要出月台了。

我望着他,车在十几分钟之后启动了,他好像是刚要回头,车就开了,我坐在背对车头的位置,看不见他最后是不是回头往车上看了一眼。车开了,真开了。先是缓缓的,然后就快了起来,我闭上眼睛。晚上的车厢是用来睡觉的,谁也看不见,一个小伙子守着窗边,哭了……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对面坐着的年轻人奇怪地看着我。我眨了眨眼:“早。”

年轻人笑笑,很老实的样子:“早。”

我拿起洗脸刷牙用的东西,到盥洗间把自己拾掏干净了。回到座上,那年轻人分给我一个桔子,我拿手里,冲他笑了,桔子是青的,甭管是酸是甜,反正我正好想吃桔子,特别是青桔子一般都皮儿薄。

“你去哪?”年轻人问我。

“西安。”

“出差吗?”年轻人又问。

我点点头:“你呢?”

“我去乌鲁木齐。”年轻人笑着说,“去看我女朋友。”

“我也是。”我乐起来。

“你也是学生?”

“不是,我老婆在兰州读研。”

年轻人看看窗外:“我是南方人,江南的。在北京上学,我女朋友在天山大学。”

“嗯,头一回去看她?”我问。

年轻人点点头。我笑笑:“真好。”

我也看了一眼窗户外边儿,天儿蓝了,周转都是山,只有中国人能在这种土地上修出铁路来。

他是面对我坐的,能看到火车前进的方向:“隧道!”他大喊一声。我看了看表,差不多到山西了吧。快了,隧道……山西!我赶紧要把窗关上,结果关不上了,他兴奋的把半个脸伸出去。“你!”我刚喊一声,车就进隧道了,我是背对着车的前进方向的,所以什么事儿都没有,他就不行了,等车开出隧道的时候,他收回半个脸:“真好玩儿。”

我不敢看他,直接说:“洗脸去吧。”

“嗯?洗脸?我早上洗过了。”

我想忍,没忍住,抬头儿看他一眼,他探到窗外的半张脸,完全变成非洲人了,还是非洲腹地最黑的那种,身上的白衬衫也他妈黑了一个肩膀儿,这白白净净儿的江南后生,右边的白眼珠儿,加上手里拿的半个青桔子,整个儿一张太极图,要不知道还得以为他往终南山赶呢。

我想不乐的,可是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你快洗脸去吧!”有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