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1/3)多少楼台烟雨中 / 尼可拉斯


失明之后的黑衣人一阵乱砍,谢琰只垂下双手任他发狂,收敛气息,缓步走到此人背后,右手快速刺了两下,便挑断了黑衣人的脚筋。正好此时,凤子樟打跑了大部分的侍卫,将民夫放走。公孙曼一伙早已把后面的队伍清理干净,负隅顽抗者已死,跪地求饶的打晕了事。

三人把黑马牵来,把黑衣人放在上面,准备带到僻静处审问。公孙曼叫那s,he箭的郎君与另外两人押着几个最后没被打晕的侍卫,一同把钱粮都带回安远,该还的都还了。让那心细的大汉与她们三人一道,骑马至僻静处,把黑衣人绑在树上,生篝火,审问。公孙曼问他是何人派来的,是不是他劫了自家的豆子,黑衣人皆不肯答。公孙曼气不打一处来,请凤子樟和谢琰回避,说她要动狠手了,害怕不雅,脏污了二位的眼睛。谢琰让凤子樟转过去就好了,她得看着。凤子樟想了想,自己坐到不远处去站岗放哨。大约听见衣服撕裂之声,篝火噼啪,再有就是惨叫,然后公孙曼威胁道:“我朝早就没了阉人,你要是想,我成全你做第一个!老娘不但阉了你,还要给你脸上刺两个大字,‘阉人’!你信不信?”

似乎还是不招。

“给我烙!”

于是惨叫连连。

然后听见男子低沉嘶哑的嗓音。听见谢琰问他是不是庐陵国王府的人,问是谁派来的,陆虞派你来干嘛,收缴这些东西回去干嘛。最后一个问题黑衣男子说他也不知道,只是奉命而为。东西要交到他的上司,骑督王典手中。

她听见谢琰冷笑道:“你是从军之人,这些东西拿去干嘛,没人告诉你,你就猜不到吗?”

谢琰又问了详细的交接地点,男子说不定是哪个地方,都是到了庐陵境内才接到消息。该问的问完了,谢琰交待公孙曼把此人带回府上去藏起来,好生养着,然后关门自保。“来日朝廷若是要表彰,我给你求一个。”公孙曼问她往下如何,她说要问凤子樟。

“怎么样?往下准备怎么办?”谢琰走到凤子樟身边,天上云雾散了,露出银河。凤子樟道:“你我皆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何事,此乃天下大义,我准备立刻往庐陵国境内走,查探情况。”然后转过身来看着谢琰,“你呢?”

她想说太危险了你不要和我去了,她想说你不和我去可以这一路谢谢你,但是她说不出口。长这么大,凤子樟第一次遇到有些话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前一刻刚喝了水的喉咙干涩,紧得就像被谁掐住。

谢琰望着她的眼睛,和眼睛里的银河——若与天上银河比浩瀚,自然是比不过;但是比美,这个银河更美丽——然后笑道:“既然是天下大义,我怎么能不和你一道去呢?”

凤子樟微笑,这一次笑容更大更深一些,牵动眼角,让谢琰更加沉迷。

两人辞别公孙曼就要走。公孙曼听说二人准备去庐陵国,也知道事到如今大约是碰到谋反大事,佩服这二人敢赴死地,将自己在庐陵国安c-h-a的眼线的姓名和地址告诉了二人,说不妨去汇合,也多些保障。凤子樟又留下抓紧时间写好的信函,转交公孙曼请她代为按照约定寄回建康。公孙曼说我给你用飞鸽传书回去,不必担心。二人道谢,策马趁着夜色出发。

此二人夜半入险境,而千里之外,天亮之后夏日的皇宫中,却是一派过日子的平静安逸,谁也不知道千里之外的凶险。

走马上任当皇女的武教头的崔玄寂有空就来陪皇女练武。她不一定亲自指导,但负监督之职。有时即便休息在家,觉得无聊,也就专门跑到宫中来。这日就是如此,她正陪着二位皇女练武,凤子桓突然来了。姐妹俩正好休息,凤熙跑去抱着凤子桓的腿问她,母亲,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学家传的武功啊。凤子桓说你还小呢,姐姐都还不到时候,更别说你。你近来练得如何啊?凤熙蹦蹦跳跳地演示给她看,又拉上凤煦一起。练着练着,凤子桓问崔玄寂作为教头怎么看,崔玄寂如实评价,凤子桓听完点头以示认可。

崔玄寂正沉溺于这清风和煦的清爽日子,突然听见凤煦开金口问道:“我练了这些日子,觉得崔卿实在厉害,不知道崔卿和母亲谁更厉害。”

崔玄寂听完浑身毛发直竖,刚要开口称退,没想到凤子桓说了一句:“朕也不知,不如今日就来比试比试。来人,去取朕的宝剑来。”

第二十章

崔玄寂从来只听过凤家皇室有一柄家传宝剑,入宫以来却从未见过。此刻凤子桓遣人取了来。她先是看见黑色的剑鞘,和剑鞘上金色的鞘口、护环和剑镖,黑木配黄金,庄重而耀眼;再顺着凤子桓的手看去,入目的是包金镶玉的剑格、同样为黑色的粗细均匀的j-in-g,在正中处还微微收窄,有金色的、大约也是黄金所制的箍,以及最后,简约的黄金剑镡。

“锵”的一声,凤子桓把剑拔了出来。约四尺二寸长剑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仿佛自带光辉,一看即知是顶级好剑。崔玄寂甚至为自己手里的佩刀暗自紧张,不会被这剑给劈坏了吧?

“此剑名叫‘飞景{72}’,乃是祖传之物,”凤子桓说,“只有继承大统的人,才有资格继承这把剑。朕亦多年不曾动它了,虽然勤加养护,到底是辜负了宝剑。今日权且拿来比试比试吧。来,拔刀!”

凤子桓对她说“来”,她如何能拒绝,一方面壮着胆子,一方面又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