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刚睁眼就是一阵刺耳的白光。

周围的人开始表情狰狞的乱窜,不断的有人穿过她的身体。

那个慈祥的老者没有头,这个精壮的汉子身上满是血洞……

突然在这片光怪陆离中,她看到一个雪白欣长的身影,牢牢地锁定了她的目光和心神。

蓝曦臣的一身白衣,神情疲惫,额间没有佩戴抹额,想来那抹额应该还在花夭夭身体的手腕上。

突然蓝忘机出现在他身边,神色担忧的,蓝曦臣勉强一笑,态度坚决的对蓝忘机说着什么。

花夭夭急得不行,凑到他们跟前盯着蓝曦臣的嘴唇,仔细地看也没分辨出他到底说什么。

蓝曦臣说完这句话,就走到一个蒲团上自顾自地开始打坐,蓝忘机则转身离去。

花夭夭飘到他跟前,细细地瞧这个她爱了两世的男人。

他的眉眼是那么的完美无暇,随时都带着温柔的韵味。抿着的薄唇,特别柔软,唇齿间有草木的清香,就连他发梢的光泽都格外的有吸引力。

就这样看着他也好,只要能看着他,就算是这样孤独的过一百年,她也不会觉得腻。

花夭夭情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头发,但是手却虚幻穿过了他的发丝。

在传过他发丝的一瞬间,花夭夭感受到了一种叫做悔恨的情绪。

这情绪不是来自她自己,她从未悔过,也从未恨过,反而一身轻松。所以这股情绪来自蓝曦臣。

蓝曦臣打了一会儿坐,睁开了双眼,缓缓地脱掉了带有符文的蓝家外袍,然后一个掌心火将这外衣烧掉,手指微弹,这屋里几个角落都燃起了火光。

一瞬间,花夭夭感觉整个屋子都开始震动。先前那些看起来还十分正常的人,一个个都开始脸色狰狞,七窍流血,他们全都凶神恶煞的盯着蓝曦臣。

突然一只湿漉漉的小鬼率先扑了上去,他狠狠的咬住了蓝曦臣胳膊,雪白的外袍瞬间有鲜血浸了出来。

花夭夭“尖叫”一声,冲上去想要一把推开那小鬼,但是什么用也没有。

既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她也碰到不到任何人,她只是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又一只女鬼扑上来,想要掐蓝曦臣的脖子,被蓝曦臣一掌推开,但是那尖爪仍然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花夭夭不知道蓝曦臣为什么不用朔月和裂冰,但是想来左不过是因为他怕误伤了自己之类的理由。

在一次次地尝试失败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无能为力。她只能看着厉鬼一点一点啃食蓝曦臣的血肉,她什么也做不了,做什么都是徒劳。

蓝曦臣开始就着鲜血在这些扑向他的鬼身上画一些奇异的符文,每画一只鬼,他们就会显出自己生前的样子。

花夭夭心想,这应该是魏无羡教蓝曦臣在这众鬼中找到自己的法子。魏无羡精通鬼道,他必然是知道自己魂魄不全,甚至有可能会认不出蓝曦臣,所以才教了他这奇异符文。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却是连化鬼碰一碰他都做不到。

如此过去了将近半年,蓝曦臣大抵是修炼了辟谷,从未离开过这屋子半步,他身上的细小伤口,好了又裂,那些鬼魂对他的兴趣已经不大了。

许多时候,反而是需要他自己去抓一些未曾识别过的鬼魂来验证。

由于失血过多,蓝曦臣整个人脸色惨白得不像活人。

每次蓝曦臣取血的时候,她都会扑上去阻止,但是灵魂状态的她,比一阵风还弱,连片叶子都碰不到,更别说阻止蓝曦臣了。

每次穿过他,她都会感受到深深地痛苦以及思念的情绪。

又过了两个月,蓝曦臣已经苍白消瘦得像一幅白骨。

花夭夭不再做徒劳的挣扎,她几乎每时每刻都伏在蓝曦臣身上,感受着他一点一滴地情绪变化。

她看着这双紧闭的眼,轻轻地吻了上去。

蓝曦臣突然睁开双眼,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皮。

然后他从袖子里翻出一把古筝,是花夭夭之前用的那把。

修长的手指弹出几个音节:影儿在吗?

花夭夭惊喜的发现,自己可以听到这个声音。

问灵,也许就是问灵!

她急急地伸手想要触碰那弦,却失望的发现自己依然是穿了过去。

筝音又响了起来:影儿,刚才是你吗?

花夭夭声嘶力竭的呐喊,是是!我在我在!

但是没有人听得到,琴弦上也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蓝曦臣脸上爬满了失望的神色。

大概是有了希望后又失望,思念之情过盛,蓝曦臣居然从袖子里翻出了花夭夭前世的佩刀枯荣,细细地摩挲着这刀,就像看着恋人本身一样深情。

花夭夭看到枯荣,一时间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想不到自己还能再次见到它,手忍不住抚了上去。

在她触碰到枯荣的一瞬间,枯荣好像有一股吸力,特别大力的将她的灵魂扯了过去,然后发出一种莫名欣喜的刀鸣声。

蓝曦臣看到枯荣开始剧烈的震动,还不断的发出鸣叫。先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随着鸣叫不止,他眼睛一亮,顾不得许多,抱着刀迅速打开塔门,便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