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2/3)润物细无声 / 夜嘀

爷太倒霉,这回亏大了。虽然他借钱补足了一部分货,但船上还是很空。张勤想去那边,王少爷看在咱们少爷的面子上答应了他。”

“哦。”

张勤如今根本不敢拿正眼看他,胆小跑路不稀奇。

少了最恶心的家伙,想来返程会无比清静。

……连个说话人都没有。

深夜,云润生在房里打坐,四周静谧无声,一轮修炼结束,云润生起身喝茶。看向空荡荡的杂物堆,不禁揉着眉心叹气。再度盘腿坐下,神识哗然散开。

夜晚的大船如移动的庞大山峰,桅杆上高高的航行灯照亮一隅,大多人都已入睡,巡逻守夜的汉子们仍在小声玩牌。

相比许家大船上的沉静,王少爷带队的大船热闹地出乎意料。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俨如……花楼。

长相标致作风放浪的小倌们在宽阔的甲板上来回穿梭,到处都是喝地醉醺醺的汉子,酒水横流,满地喧哗。

来到王家大船上的张勤红光满面,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一船之主的王少爷在屋内玩乐。王少爷隔壁的雅室内,一少年正在惬意的……泡澡。

只见靠在浴桶边沿的那颗脑袋光滑闪亮,除了那谁,还能有谁!

云润生收敛神识,轻笑摇头。

他不禁想,那小子回到庆国,该何去何从?

雅室内,一身穿薄衫的少年郎战战兢兢跪着,额头直贴地板,瑟瑟发抖,好不可怜。

不远的贵妃榻上,懒懒仰躺着的光头少年高高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手中书卷,漫不经心地问道:“王少爷让你来的?”

“是、是的。”

“外头那帮小哥都是王少爷买的?”

“回公子,是的。”

光头少年蹙眉嘀咕:“真蠢。”心中更是懊恼气闷,早知道姓王的船上这般嘈杂不堪,他才懒得上来。原以为姓王的丢了货,船上空旷,如此倒是个好去处。

啪嗒合上书,光头少年翻身侧躺,抬手懒洋洋撑着头,有几分好奇的打量地上的人:“你原是王少爷身边伺候的小厮?”

“是。”

“会吹埙的就是你?”

“是。”

“你坐下,吹给我听。”

“公子想听什么?”

“你拿手的都行。”

少年郎终于稳住气息,老老实实在一旁坐下,拿出随身携带的古埙,轻放在唇边,慢慢地吹响第一个音。

随着乐声低低地婉转回响,贵妃榻上,懒散的光头少年收起了浮躁,他垂着眼帘,静静聆听。

吹埙的少年单薄柔弱,奏出的乐声却厚沉凝重,哀而不伤,不似乐曲,更似天地旷远的回响。

一时间,屋外的嘈杂销声匿迹,萦绕在耳边的唯有这一室古老的曲调,幽远绵长。

吹埙的少年亦不再是那副怯懦的模样,手指在古埙每一个孔洞上熟稔流转,一曲接一曲,游刃有余。唯有此时,他不是任由宰割的低贱之人,而是如风一般自由的灵魂。

古埙的苍茫之音飘扬了大半个夜晚,渐渐地屋外喧哗散去,撑着头聆听了半宿乐声的少年慢慢坐起身,抬手示意。吹埙的少年便静静垂下手,小心跪下。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胆怯道:“容映。”说完怔怔望着地面,冷汗滴落,手心的古埙是唯一的温暖。

“很晚了,去睡吧。”

“公、公子……”容映张口难言,眼睛发热。他本是清风馆的清倌人,王少爷一直给他捧场,听他吹埙,从不冒犯。到了他该接客的年纪,王少爷又体贴的把他赎了出来,之后独带着他陪伴左右漂洋过海。可是,这一趟漫长的海上之旅于他来言又何其短暂,才不过两个多月王少爷便腻了,嫌他晒黑了难看,吹埙忒无聊。到了夷州岛王少爷便一头扎进花楼不出来,俨然把他遗忘。继而船上货物一夜丢失,王少爷大发雷霆,看船上众人愈发不顺眼,他每天心惊胆战唯恐王少爷丢弃他。

结果,他担心的还是来了。

王少爷在岛上买了一个新人,回头便毫不犹豫地把他送人。

跪着的容映满心自嘲,贱命就是贱命,去奢望王少爷的真心本就是大错特错。他这种人的存在,不就是伺候男人?没了王少爷还会有陈少爷。

只是,没想到做梦的日子这般短暂。

“起来。以后你就给我当小厮。”

“是,公子。”

黄粱打着哈欠,赤脚跳到床上,扫了眼偷偷抹泪的小哥,不由嗤笑:“本公子不好男色!”

“公、公子我……”容映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是何意?

黄粱挑眉:“本公子还是小孩子,不需要人暖床!”

“多谢公子怜悯!”少年喜极而泣。

“小厮该干什么你不懂?伺候我饮食起居即可。你的卖身契在姓王的手里?”

“是、是的。”

黄粱一头扎进被子里,挥挥手:“我明日问他要来,睡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黄粱心情不错。多日来的郁闷在上船后去了一半。

容映早早备好梳洗之物和早膳等候在房内,相较起来,王家船上的生活丰富奢靡,比许家快活许多。但水手们散漫懒散,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绝对没许家可靠。

黄粱在大船上散步转悠,借着总督老师的身份,他这个神秘的庆国贵族得到了很好的招待。但凡他出现的地方,其余人退避三舍。

王少爷一心想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