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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不正经深情 / 七宝酥


“哎怎么现在谁都知道于知乐是我心头好啊。”

“有谁不知道?”二叔和林有珩异口同声,闹得满城风雨的难道不是您老人家?

景胜挑唇:“嗯,嗯,知道好。”

这样全世界都没人敢动他的小鱼干了。

他懒洋洋扫了眼二叔:“景炎华景致远二位知道吗?”

“知道啊,老头子前阵还打我电话问了这事。”二叔用筷子挑着面前烤秋刀鱼上边的肉。

景胜猛坐直身体:“他怎么不来问我?”

“你一看就在气头上,谁敢惹你,天王老子土地爷都得让你三分。”二叔轻笑。

林有珩来了兴趣,问:“景总在家里地位很高?”

二叔幽幽叹气:“都惯上天了,能不高吗?他这一辈就他一个男孩,独孙,要继承皇位的,根本不管他,再无法无天也只能看他横着走。”

林有珩再度打量桌对面的小子两眼,夹了片三文鱼扔进跟前的小碟子,翻转两圈,让它蘸满酱汁:“那我们于知乐的运气不错啊。”

二叔:“岂止是不错,我都怀疑这小孩失心疯了,还是被她下了蛊,以前也有女人啊,从没这样过。”

“啧,我改邪归正不行?”景胜也好奇:“二叔二叔,你怎么和我爷爷说的啊?”

“我帮你说了不少好话。”

“嗯。”

“我说,阿胜这次怕是认真的,收心了,不想再游戏人间,”二叔故作语重心长,小口咀嚼着鱼肉:“老头子可盼着抱重孙指望你给家里添丁,巴不得你早结婚。”

景胜追问:“其他没了?”

“没了。”

“没评价于知乐?没说她很漂亮?唱歌好听?和我太奶奶,他老娘亲不相上下,难怪把我们景家儿郎迷得七荤八素。”说着说着,两眼闪闪熠熠,自豪无比。

“没,”二叔摇头,学了爷爷过来人语气:“只说你吧——大鱼大肉吃多了,所以现在喜欢小菜清粥。”

景胜翻了个白眼:“无聊。”

听到这,林有珩也笑出声。

没从那套出长辈对于知乐的具体看法,景胜丢了这个话题,把重点挪回今天的关键人物,林有珩身上。

景胜敛着睫毛,把生鸡蛋打进饭碗,头也未抬,“林老师啊,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事儿。”

“嗯?”林有珩望向他。

景胜又加了酱油:“我想替于知乐赎身,毁约金我来给。”

二叔也是一惊:“干什么?于知乐现在不是挺好。”

景胜拌搅着粒粒分明的米饭,眼睛黑白分明:“你们老这么卖她,炒作她,等红了,其他人谈起她的作品,也要嗑瓜子聊聊她八卦,有意思吗?”

“艺人不都这样?”二叔接过服务生添的茶:“没点八卦黑历史,都不好意思称自己是明星。”

碗里匀了,景胜把筷子搁回去,分析道:“于知乐她,值得更好的创作和发展环境。”

年轻男人的面庞上,逐渐显现出一种只在职场上出现过的,威逼压迫感:“作为她男人,既然有条件和实力,为什么不把她送到更看中她才华的地方,哪怕敌对公司。为她开间个人工作室都成。”

林有珩诧然,但还是飞快调整好表情,为彼此铺台阶:“景总你开玩笑吧。”

“没啊,”景胜耸耸肩,随意的小动作,面上却不带一丝随和:“你野心太大了,林老师。这次的事,是解决了,你能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林有珩噤声,再此之前,她始终认定,景胜只是个骄奢淫逸游手好闲的混世小魔王。

景胜又撑住脸,颊上堆上去的肉,让他看上去只是个白净无害的男大学生:“你可以继续捧她,她有了名气,有了肯定,她会高兴,我也骄傲,但你得换种方式。”

“不然我……”他皮笑肉不笑地弯了下嘴角,语气浮离:“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更丧心病狂的事情。”

景胜举起面前的酒杯,挑眉:“行吗?”

两个字,一杯酒,是他最后的通牒和礼仪。

林有珩思忖片刻,终是自嘲一笑。

心中轻叹,女人抬杯与他碰了下,清脆一声,以示应允。

☆、第六十四杯最深情

五月初,全镇签完协议,补偿款到位,陈坊在一个月内人去楼空。

这个曾经古朴而、生机的小镇,终要迎来衰朽破碎。万物如草木,有荣便有枯。

人类为了安居乐业,赋予一块土地崭新的生命和意义,又毫不留情地将其摧毁,只为从中开垦汲取更多的财富与价值。

但,也同样是自私自利,才带来了日新月异,生生不息。

推土机大队到来的那一日,于知乐请假回了趟陈坊。

她太久没到这里,住公司的这些天,风雨动荡,家人和朋友不是没找过她,每天手机上,都会来好几通电话,有妈妈的,有弟弟的,也有张思甜的。

通常接起来,也是寥寥几句就挂。

她一家,已经搬去了安置房。

弟弟从微信上发来了照片,说景元很厚道,房子环境不错,水电也有保障。

耳边充斥着突突突的机械柴油声,于知乐不顾司机阻挠的眼色,走进弄堂。

她摘掉口罩,点了根烟。

吸了一口,她把烟夹回手里,信步往里走。

还是青砖赭瓦,一如当年模样。

只是,已没了人气,门窗紧闭,有人家敞着的,也只是搬徙时把门板拆了一并带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