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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不正经深情 / 七宝酥


面试官吩咐后,她开始不自在地讲述舅妈在巴黎的一段过往,她在大冬天,曾赤着脚,纵身一跃,跳进了塞纳河。

那黑色的帷幕再度四笼,轻轻的哼唱伴随着钢琴……

于知乐在同样的黑暗里,毛骨悚然。

一条条闪过的歌词,女主人公甚至都在颤抖着的卧蚕,都令她怵目惊心。

于知乐想起了六年前,自己存在房间上锁抽屉里的,那一盒被爸爸发现后险些全部撕碎的梦想基金。

她也曾虔诚而笃定,或者说想当然地以为,自己能够远走他乡,跟在严安身后,背着吉他,就可以征服星辰大海,征服浩瀚宇宙。

结果这些年,她还在同样的地方,束手束脚,迂回徘徊;她手握方向盘的次数,已经远超出她拨弄琴弦千倍百倍。

情事过后,歌曲在收尾处变得平缓悠长——

“我会追随着这些斑驳痕迹,

找回最初的赤子之心,

在梦里,有她,以及那条冰河岸边混着白雪的泥土,

笑容澄澈,

她说:

她还会再勇敢跳进冰冷的河水里一次。”

画面再跳回外面明亮的长凳。

于知乐感到双颊冰冷,手一抹,竟是满脸泪水。

就在此刻,怀里的脑袋突然诈尸般,竖了起来。

景胜微睁开一边眼,含糊不清问:“你刚才和我说话了……?”

“什么?”于知乐想让他继续睡。

景胜依然困得睁不开眼:“我好像听见你问我梦想,还是我做梦……”

他听见了。

于知乐“嗯”了声,说:“不是,我问了,你没醒。”

“我又不缺什么,我现在就想……”景胜重新枕回去,圈紧了她手臂,仿佛这个动作才能让他心满意足。

他还是迷迷糊糊:“……娶你啊。”

说完又闭上眼,歪头睡过去了。

他的回答几乎让于知乐窒息。滚烫泪水,悄无声息地往外涌,她呼吸困难。

她突然意识到,怀里的男人并非一个暂时的虚无好梦,他那么真实,还在呼吸,沉甸而温暖,能压得她心脏隐隐作痛。

她想到了景胜那天对自己妈妈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口中的婚姻根本不是她执意认为的笑话童话,他设定的未来里早就囊括了她,可她却从未认真考虑过和他的以后,并为之努力。

思及此,于知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不想再瞻前顾后深思熟虑,她已经不容置喙地告诉自己,她要去跳塞纳河。

☆、第五十杯

翌日,把景胜送公司后,于知乐和张思甜请了一天假。

她要回家取一些东西。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于中海居然还没外出,待在家里。

他就待在院子的露天小水池旁,静静移栽着一盆露水松。

他脾气火爆,据说和早已去世的爷爷如出一辙。但在捣腾盆栽上面,倒是遗传了奶奶的一些喜好。

除夕夜的争吵,让父女间的关系从好歹能待在同一个冰箱,升级到了远隔冰川大洋。

于知乐斜睇于中海一眼,并没有打招呼,径直上了楼,回到自己卧房。

她从床头蚊帐吊着的小香包里取出一根已经稍微生锈的小钥匙,走回书桌前,传进中间撤退的匙孔,刚要拧一圈,却发现根本无法旋动。

另一只手疑惑地拉了下,那只小抽屉轻而易举打开。

于知乐抽出里面白色的档案袋,刚要扯掉上面的白线,她发现一丝异常——

封口的绕线方式,和她平常完全相反,她习惯逆时针往上捆。

血涌上大脑,于知乐感觉头发丝都要烧着。

她直接把那只抽屉哐当几下全部抽出,端着疾步往楼下走。

于中海已经回了大堂,拎了瓶热水壶往桌边走,要给自己杯子里添茶水。

于知乐停在桌边。

砰!

一声巨响,她直接把抽屉恶狠狠丢到桌面,力气极大,以至于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在颠。

于中海面前的杯子也晃出水滴,他本人不禁抖了抖。

“干什么!”于中海怒斥。

于知乐舔了舔后槽牙,努力稳固住那些急促的呼吸,她下巴微昂,示意桌上的抽屉:“你又撬我抽屉了?”

于父没有否认,只说:“我找东西。”

“你找什么?问我好了,”于知乐平静地看着他,可这份并不能让人联想到任何关乎“退一步海阔天空”之类的字眼,更像是暴风骤雨之前彻骨的压抑:“何苦像个小偷。”

“暂时不用了。”于父把茶杯拧上盖,语气讥嘲:“我偷你东西?你有点良心吧,以前你把你妈给你的零花钱都藏起来想着离家出走,怎么没说自己是窃贼。”

于知乐哼笑,抽出那只档案袋,举高了质问:“还翻这个了?找出什么来了?”

她把手机东西摔回去,冷哂:“一分钱都没有,失望透顶了吧。”

于父偏头,唇畔浮出一些难以置信的,抽动的笑纹:“于知乐,注意一下你说话的态度。”

“好啊,爸,”于知乐倏地叫他:“为什么翻我东西?”

她极尽所能地刻薄:“要出去打工了嘛,赶紧跑女儿房里刮刮,能刮到多少是多少。”

于父胸口起伏,牙根动了动,直接把手里茶杯隔桌甩过去!

他怒不可遏,目眦欲裂,脸上涨得通红:“你他妈说什么东西?!”

于知乐一个偏头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