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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代嫁少主 / 信渡


杜氏心下一跳,问:“老爷…”

江云拍着江若寒的手,“总管,吩咐下去,给寒儿做件新衣裳,哪有新家主穿旧衣的理?”

江祈脸色煞白。

江若寒温声道:“爹,你老当益壮,说什么择位的话呢。”

江云摇了摇头,“苍天有眼,让吾儿最后清醒过来。”

薛明依淡淡地立在一旁,不语。

是夜。

众人一同用膳过后,便回了各自住处歇息。

空旷的走廊上,慢慢行着一人。

吱呀——

门开了。

江云咳嗽地不能入睡,疑惑道:“是总管吗?”

那人将门阖上。

皎洁的月光洒将下来,照亮了那人的脸。

英俊,阴险。

江祈笑道:“爹,是我。”

江云道:“你来做什么?”

江祈道:“做儿子的来看爹,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他从袖中摸出一张纸,“爹,你在这上面画个押。”

那是江家名下财产的让渡书。

江云冷笑道:“我还没死呢!江家轮不到你说话。”

江祈笑道:“反正你马上便要死了。”

“不仅是你,老三,老四,都得死。”

江云重重地咳嗽,显然是气氛难当,厉声喝道:“畜生!你在说什么鬼话!”

江祈却悠悠地等着时辰。

江云忽然平静下来,问:“若寒的娘亲与若冷是不是你和你娘杀的。”

江祈笑道:“是又如何?爹,我早就在饭菜里下了毒。你和你的好儿子,都活不过今晚,我让你们一家团聚,你可别太感谢我。”

“如果是的话。”

冷质的嗓音响起。

江祈笑意僵在脸上。

“你现在就下去给他们陪葬吧。”

江云突然伸手揭下了面具,露出一张艳丽冷漠的脸——薛青

哧——

火折子燃起,点亮了油灯。

从暗处走出来若干人。

怒不可遏的江云,淡然的薛明依,看好戏的薛白,以及看不出表情的江若寒。

江祈哈哈大笑,“那又如何?你们吃了黄泉断,马上便要死了。”

薛白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你当我圣手毒医的名头是吹出来的?”

他丢给江祈一面铜镜。

后者接过了,不知他意欲何为。

“照照镜子吧,还黄泉断,我呸!”

薛白嘲讽道。

江祈半信半疑地照镜子。

“啊——”

当啷——

铜镜被他失手掉落在地。

黑色的血从江祈的眼、耳、口、鼻中汨汨流了出来。

薛白道:“我早就给他们服下解药了。你和你那毒妇娘吃的饭菜才有毒。黄泉断,子时三刻魂断。”

“当当当——”

大街上遥遥传来打更的声音。

时间到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江若寒,江若寒,你——”

话还未尽,气已绝。

江祈缓缓向后倒去,瞪大双目,死不瞑目。

十日后,黄道吉日,诸事咸宜。

薛明依立在一旁静静地看江若寒接过江家家印,轻轻一笑。

宛若天山上的雪莲,冰清玉洁。

半月后,江云病入膏肓,众人跪在病榻前,低泣。

他气喘吁吁道:“你们以后辅佐若寒,齐心协力,同舟共济,知晓吗。”

“是,是!”

他招呼薛明依过去。

“我年轻时做过许多荒唐事,亏待了结发妻子,害得妻儿惨死。寒儿从小伶仃孤苦,我把他交给你了,以后你多多照顾他,知晓吗。”

薛明依淡淡地应了。

死亡对于她,不过是稀松寻常的事。

她并不觉得悲伤,也不觉得难过。

“你们都下去吧,我与寒儿说会话。”

众人都退下了,从外掩上房门。

江云道:“寒儿,我很后悔。当初我怀疑过是杜氏做的手脚,可是被猪油蒙蔽了心。你能不能原谅我?”

过了半晌,江若寒道:“我不会原谅你。”

“后悔有什么用,我娘能回来吗?”

江云老泪纵横,哽咽道:“对不起,爹对不起你们。”

江若寒却突然笑了。

“对了,反正你也快死了。我告诉你一些事吧。是我安排龙门山贼截货的,至于丝绸为什么比不过西冷。大哥没撒谎,是我把次品掺杂在其中。”

江云一口气堵在胸间,指着他道:“你……你…”

江若寒从袖中摸出几张纸,笑吟吟道:“还有一件事。我已经把江家名下的布庄全部转让给西冷了,你看这些让渡书。”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quot;

“哇——”

一大滩血呕在了床上。

江云瞪大双目,缓缓倒下。

死不瞑目。

江若寒轻轻一笑。

随即换上一副哀戚神色,打开房门踱了出去,哽咽道:“爹…去了。”

“老爷——”

悲泣声断断续续。

薛明依淡淡地看着,仿佛与己无关。

她知这人的野心,也知这人的城府。

那又何妨?

有一个人愿意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

爱你如生命。

是夜。

江若寒抱着薛明依,蹭着她的颈窝,撒娇道:“娘子,娘子。”

“嗯。”

江若寒道:“娘子,我有事告诉你。”

“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