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还不够，不过……也是迟早的事。”细长的丹凤眼斜睨过去，他又道，“话说回来，当年大变之后，族里的绝世珍宝不少都流落到了那些叛贼手里，想想都觉得不甘心呢。”

“既然活着，自然得做些什么事，那些东西他们还不配拥有。”雪霁放下兜帽，露出眉间模糊的烙痕，“耻辱永不会忘记。”“那我就祝你们好运。”他抱着手臂，护指在下巴处摩挲，“没想到这里还有只小老鼠。”

杨小桐正竖耳听得起劲，忽然肩膀一沉，人就被拎了过去。见几人都盯着她，她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小声道，“我不是小老鼠，我是个人……”那个毒蛇美人看了对面的人一眼，阴森森地笑道，“这女孩你认识？”

雪霁抬眼在她身上扫了扫，果断道，“不认识。”那妩媚中带着冷淡的眼神，瞬间就将她秒杀了，想不到她杨小桐有一天能看到男的狐狸精，果然很妖很媚，很有大妖怪的感觉。“是嘛……那就杀了吧。”还有这个美人，看起来毒，其实是真毒。

死到临头还能想到那么多，她自己都很佩服自己。见旁边的鬼面人就要动手，她大吼一声，“等一下！”然后前言不搭后语道，“上次我去过你们那里，看到有个大花瓶，她送了我一个猫……”最后她总结了一句，“我还救了重英公子！”

“重英？”他轻轻垂眸，莫非是上次那个女孩子？好像是有点像……杨小桐猛点头，“他们还给我一个黑斗篷，我藏得可好了。”看他的反应，应该跟重英公子是一伙儿的吧，不然她好好一个少女今天就要香消玉殒了。

“看来你们还有很多话要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毒蛇美人别有深意地看了看她，施施然进了轿子。一阵风在两人中间沉默刮过，她手指绞着衣角，干巴巴地道，“那个，要不咱俩换个地方再聊吧……”

雪霁没有理她，只是慢慢拉上兜帽，转身往一个方向走了。杨小桐轻手轻脚地跟在后面，偶尔躲在树后面探出一个头。他走得不算快，勉强还能跟上。她觉得吧，这个美人虽然长得很狐媚，性子倒还蛮冷的。

忽然毫无征兆地噼里啪啦下起雨来。好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屋子，她一手挡雨，加快步子跑了过去。廊下挺宽敞的，倒挂着几束干草。杨小桐站在底下，偷偷瞄了瞄旁边的人，没话找话道，“呃……这雨下好大……”

雨水击打着泥石地，很快变得泥泞又浑浊。路边的灌木丛被淋皱了花叶，蔫哒哒地摇晃着。一群未来得及散去的飞虫被沉闷地打落在叶上，悄无声息地死去。雨雾遮掩了远处的景色，而将眼前的一切洗涤透彻。

他突然出声道，“你喜欢雨天？”她抬起头，正好能看见他侧脸的轮廓，他微仰着头，帽檐下的眼睛似乎望得很远，像是看见了过去。杨小桐想了想，“我还是比较喜欢晴天啦，感觉心情也会变得好一点。”

他又不说话了。雨还在下，杨小桐站得腿酸，就靠着门坐了下来。她皱着眉头沉思，喜欢晴天会不会感觉比较土，好像还是喜欢雨天听起来有意境一点，他大概觉得她很没情调，所以才不想搭理她了。

天边渐亮，远处的青山依稀可见。雨停的时候，阳光破开云层倾洒下来，杨小桐听见他轻声说，“我也喜欢晴天，和你一样的。”雨过天晴的一瞬间，似乎所有的污秽都被埋进了地底，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干净，像最初的那样。

田边的稻草人浑身湿漉漉的，在阳光下闪烁着水光。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杨小桐尽量踩着突起的地方走，脚底还是糊了一层泥。忽然她停了下来，在他疑惑的视线中跑到他的斜后方，讪讪笑道，“还是你走前面，我不认识路。”

到了一个岔口，雪霁侧眼看了看她，眼波既妖且媚，偏偏他毫无所觉，“你要去镇上的话，就走这边。”他指了指右边那条路，“一直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她踮起脚眺望了一下，确实能看到镇口，她不好意思地笑道，“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他淡淡回了一句，便转身走了。杨小桐小跑着来到镇上，刚经过一个酒楼，就见那里围了不少人，只听其中一个大婶啧啧道，“这公子长得真是一副好模样，瞧瞧那俊脸蛋儿，哎，今个儿算是饱眼福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过去拨开人群挤进去。那里果然站着一个美公子，看起来就像牡丹一样高贵。他的腰间挂着一块桃木牌，衣带上绣着排列的八卦图，此刻他正低垂着眼，似在走神。

杨小桐压低声音叫了他一声，“碧栖公子——”他忽然抬起眼来，那美丽的容光又惹来一片捂胸口的吸气声。她做了一个“我在那边等你”的手势，就悄悄挤出去了。

第46章奇物铺

没一会儿，碧栖走了过来。她立马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你是在等我啊？”他幽幽看着她道，“不然呢？”杨小桐搓搓手，“呵呵，你饿了吧，我请你吃饭。”慢悠悠地在周围望了一圈，他指了指那边的面摊子，“就去那吃。”

两人吃完面疙瘩，就雇了辆马车回去了。到城里的时候夜幕已深，她轻轻推开门，檐下的灯笼亮着暖绿色的光，有人披衣站在廊前，闻声便看了过来。杨小桐正要说话，就被后面的碧栖抢了先，“人没丢，记得给钱。”说完他就回房间去了。

她目光幽怨，刚才真是白感动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