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又来到平城一中当校长，这是他没有想到的，虽然没有想到，可是还是高兴地接受了，比较起来，也许在平城一中当校长更适合自己。高中校长，比起从前的教管会主任也强不少。

来报到的第一天就不断地见人，大多数人都认识，譬如说罗小娜。当然，虽然认识，可是这些人也发生了较大的变化，还有一些不认识的。

第一眼见到王利利，那是一个午后，阳光灿烂，当时张涛站在办公室外，一个女人走过。

“校长你好。”女人说。

“你好。”

“我叫王利利，教数学的。”

“好。”张涛说，“我叫张涛，当校长的。”

“我知道。”女人笑了。女人一笑张涛感觉到好像是阴天里的一缕阳光，特别明媚，张涛这才知道，有的女人天生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而王利利正是这种少有的女人。

然后，王利利就走了。走了之后，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张涛，正是这一眼让张涛记住了王利利。当时张涛已经四十岁了，而王利利还比张涛大三岁。张涛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有一些发楞，倒是站在旁边的罗小娜说了：

“发呆了吧。”

“这个人不认识啊。”

“当然不认识，从邻县调过来的。”

“哦，难怪。”

“是不是动心了？”

“胡说，四十岁的人了。”

站在一旁的罗小娜也笑了。虽然从前跟张涛在一起疯过，可是那个时候毕竟年轻，现在不同啦，张涛也四十岁了，罗小娜已经三十岁了。岁月流逝，很多东西已经改变了。一个人想疯，那也得是年轻，如果一大把年纪了还疯，就让人说笑话，重要的是，张涛经过太多的事，也觉得太疯了，不太好。

不过，那个叫王利利的老师，还是给张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种印象在好长一段时间里让张涛时常想起那个下午，后来，张涛找了个机会，又假装故意地问起关于王利利的情况。

“还说没动心，为什么主动问人家情况？”罗小娜说。

“就是随便问问，你不想说就算了。”

“你笑了吧，我不解你？”

张涛笑。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的罗小娜跟老公袁乐关系很好，而且还有了一个儿子，生活可以说过得还不错。正是因为还不错，暂时还没有跟张涛一起出轨的表现。

“他啊，四十三了。”罗小娜说。

“比我大三岁。”张涛说。

“你还有兴趣吗？”

“有。”

“真服了你了，真是大小通吃。”罗小娜说，“不过，人家老公也是有来头的。”

“什么来头？”

“在市政府秘书科上班。”

“这就叫有来头？”张涛不以为然地笑了。

说实话，张涛还真没把什么市委秘书科当回事，不过是觉得王利利是个不错的女人，虽然四十岁了，可是看起来还挺年轻的，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特别像张涛从前读师专时的一个女同学，当年这个女同学，张涛追了一年，没有追上，后来听说已经嫁了。

这说明这个女人是符合张涛心目中关于女人的审美标准的。

“你原来喜欢这个类型美女？”罗小娜说。

“不，我喜欢的还是你这一型的。”

“讨厌。”

“真的很讨厌我？”

“真的很讨厌。”

“那来吧。”张涛说着就上前来抱住了罗小娜。虽然有从前的感慨打基础，可是罗小娜还是吃了一惊，重要的是现在的罗小娜不同于几年前的罗小娜，心态已经变化了。

一个女人，一结婚，再有几年的家庭生活，真的可以变成良家妇女，至少现在罗小娜就不想同张涛发生什么，所以，她推开了张涛，说：

“张校长，不要。”

“为什么不要，我以为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

“可是现在不是从前，而且我们家的袁乐会怀疑的。”

“他知道我现在又回到平城一中了吗？”

“知道。”

“你就算不同意，他就不会怀疑吗？”

“我想如果我不做亏心事，他就算怀疑我也没用。”

张涛叹了一口气，他的确不喜欢强迫人。如果罗小娜不愿意，他是不会强求的，同时心里还有些失望，也许从来罗小娜就没有爱过自己。

“小娜，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张涛说。

“什么问题？”

“如果是毛海涛，你会同意他吗？”

罗小娜没有想到张涛会问起这个问题，显然，现在重新回到平城一中的张涛也是又记起了从前的很多事。以及从前毛海涛跟罗小娜之间的事，可是现在，物是人非，毛海涛也跟别的女人结婚了，而且还在一个乡镇中学。

“我想不会。”罗小娜说。

“真的不会？”张涛似乎有些不相信。

“真的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

“没什么。”

张涛笑了，他才不关心罗小娜到底还爱不爱自己，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这个人在一起，一辈子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