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发

第八十五章

“永璜怎么了！”乾隆快步走到小太监面前,几乎不假思索的伸手扯住小太监的衣襟将人扯了起来，那瑟瑟发抖的小太监看着乾隆y-in冷到极致的脸色却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下/身全软了，如果不是被乾隆扯着，他早就站不住了。

乾隆心底的惊恐在看到小太监那懦夫样时更是糟糕得爆发出来，转化成暴戾,狠狠甩开小太监，就一脚踹在小太监胸前,却还深觉不够，又是一脚踹到人腹部将人踢到几步远处,咬牙喝道：“永璜到底怎么了，说！”

小太监不敢忤逆乾隆，但深深的惧怕却让他根本无法开口,浑身哆嗦得和筛子似的，嘴张合了几次都没有发出声来，乾隆早已经被心里的那个可怖的猜测逼得失去了理智，小太监的举止又让他更寒上一分，深深呼吸几下，慢慢平复那汹涌滔天的情绪，直到狠狠的压抑住杀生的欲/望，乾隆才冷静道：“永璜怎么了？”冰冷的声音，却透着让小太监浑身发寒的戾气，乾隆根本没有平静下来，这样的压制反而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道：“大、大…大阿、阿…哥…的、的房、房间……恰、恰是……大、大阿哥被…被烧……薨、薨了。”

不待听完小太监的话，乾隆已经被心底那足以燎原的恐慌逼得双目一红，甚至感觉双腿在地上生了根，怎么都无法迈开脚步。他不敢承认，他怕了。他怕他一旦承认，永璜就真的连一面都不愿意让他看看。明明已经卑微到只想要看着永璜的脸，记着永璜的模样，守着永璜的尸身，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意外，为什么！

乾隆忽然生起了一股子恨意，却不知是对谁。

“摆驾，去大阿哥府。”乾隆冷着脸开口道，直接忽略地上的小太监就那么离开了养心殿。乾隆的脚步很稳，稳得让人看不到他心里的惊惶，他的脸色更冷，却冷得如同讥讽。只道是寻常。

乾隆来到大阿哥府时，火势已经被控制住，只余下断壁残垣焦木黑灰证明之前的那场灾难，一片狼藉……

乾隆垂在两侧的双手止不住的抖起来，却在所有人都没有发觉时就停下了颤抖，压抑。

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乾隆甚至没有丝毫停顿，周围凌乱肮脏布满污垢，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阻乾隆。静谧，所有人都沉默着。

永璜的尸身已经被奴才从倒塌的房屋中找到，并放到了未被殃及的屋外草地上，乾隆走到近处，才敢将永璜的模样印进眼里。

被火灼烧过的身体是什么样的，乾隆此刻才算明明白白的看清楚，却宁愿不知。那样焦黑残破，那样狰狞可怖，连周围的气味都带着让他作呕的味道，草木的焦味，还有人r_ou_味儿。

乾隆浑身一悚，双眼微微睁大，就那么看着永璜。竟像是不确定，这具焦黑的尸体，还是不是他的永璜……

永璜的样貌好像就在一瞬间变得模糊，让乾隆不得不很用力的去回想永璜的模样，想到了，记起了，但看到那具尸体，乾隆又是恨不能自己瞎了眼。

久久的凝视，乾隆终是忍不住在喝令奴才保存好永璜的尸身，便甩袖而去，他甚至不敢再看一眼永璜那狰狞的样子，心里有一只猛兽急欲脱笼而出，却被乾隆死死压抑住，他除了尽快离开，已经别无他法，竟也完全不能顾忌永璜。

他不想永璜被人触碰，却更怕心里那翻腾的情绪。

那欲焚毁一切的恶意之火几乎逼得乾隆近乎疯狂。好想，好想倾尽所有人的性命去给永璜陪葬……若是能换回永璜，若是永璜能……

回到养心殿，乾隆急不可耐的打开那幅画，细细看着永璜的眉眼，才感觉到，记忆中的容颜依旧清晰得让他感到疼痛。幸好，他并没有忘却。

乾隆一手捂住双眼，感到黑暗侵袭，竟然觉得那庆幸如此可笑。

他早已失去了永璜，可悲的是，他竟然直到此刻才有觉悟，这一次走水，不过是让他更加彻底的失去罢了……上苍连他看永璜的权力都一并剥夺了去。

乾隆痴痴的低声笑起来，最后竟是仰头大笑，像是陷入癫狂一般。

紫禁城的天，将变。

永璜慢慢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是身处异地，石做的地窖中，黑暗，仅有石桌上的蜡烛透着荧荧的光亮，烛火一颤一颤，可见地窖并不是完全的密不透风。

永璜慢慢撑起身子，就有人走了进来，见他醒了，面上一喜，竟然又是转身而去。永璜微微一愣，片刻，一个掌柜打扮的人和之前的那名小二打扮的奴才一起走进来，小二手中还端着粥食小菜。

永璜边进食边听掌柜说了大阿哥府走水后乾隆匆忙来返的事，却不置一词，只是眼底的墨色愈重。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他只要等。等两天后，他就能远远的离开这个富丽堂皇的牢笼，这座城。

永璜微微垂下眼，掩去其中的万般思绪，却在下一刻露出了莫名的神情。

罢了，既然已经如此，他还能指望乾隆如何，他们，已经注定是路人了。而他，不过是乾隆死去的儿子中的一个，仅此而已。或许，乾隆很快就会将他抛诸脑后，再次宠幸另一个阿哥。

嗤笑一声，永璜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大阿、公子，可要沐浴？”掌柜见永璜放下粥碗，便问道。

永璜轻应了一声，跨下床，便被掌柜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