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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都市慢调 / 匡澜


章梦浮生(1)

从老高的婚礼回来后,苏眠就一直觉得心脏有些不舒服,饭也吃不下去,晚上还经常做梦,醒来就更加难受。如今还活跃在苏眠周围的人,只有聂诗经历过所有事情的发生,因此聂诗的出现让苏眠难以忍受。聂诗的存在,是对她的痛苦的提醒,防线被打开,悲伤和难堪袭上心头,自我攻击再度来临。要么整夜整夜的失眠,要么就会做一些不着边际的,难受的梦。

苏眠小学和中学的时候跳过级,因此大学时她比同级学生的平均年龄要小2岁,毕业的时候才20岁。苏眠工作第一家公司在丰台,一个影视营销公司,规模虽然不大,却是五脏俱全。因为工作能力比较突出,试用期刚过苏眠就被提拔成了项目主管独自带项目。虽然后来因为经验不足出现过许多问题,领导们也发现对苏眠的培养有些操之过急,但总不能让她退下来,所以苏眠就在项目主管这个位置多待了一些时间。第三年,领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就把她提拔成了项目经理。也就是那一年,她遇到了杨彬。

苏眠23岁的时候,杨彬28岁,是天津一家影视制作公司的宣传经理,也就是她的甲方。苏眠和杨彬第一次见面,是在公司附近的茶馆里,当时是7月,北京正热,杨彬来出差,还没确定要合作,先见面聊聊想法。苏眠穿着白衬衫,扎着高马尾,杨彬走进来看到她的第一眼,就钟情了。当然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的界限很难划定,也说不定是合作期间,苏眠身上的什么东西打动了杨彬。

苏眠当时特别迷信家庭环境对人造成的影响。她对家庭富足,父母健在,感情融洽的家庭出身的男生有天然的好感,这类人至少在情感上是富裕的,她缺乏这些东西,所以要尽量弥补。杨彬对于苏眠就是这样的存在。

杨彬的确是一个甜蜜的温柔的人,能安放苏眠的紧张、不安。杨彬是天津人,家人都在天津,父母不愿杨彬去北京,便劝苏眠来天津。结婚前,苏眠辞了北京的工作,去天津跟杨彬汇合。杨彬的父母很开明,老两口早早的为杨彬买了房子,结婚后,苏眠和杨彬搬去新房住,老两口则住在原来的房子里。本来没有婆媳问题,没有住房问题,苏眠和杨彬应该很幸福,可不知道为什么,结婚后苏眠突然就觉得不对劲了。苏眠以前的人生,像一场兵荒马乱,做什么事情都有种紧迫感,总怕来不及,如今找到停泊的港湾,却又觉得烦躁,或者说枯燥。婚后的半年里,他们闹了很多次矛盾。后来有次吵架,两个人就摔东西,苏眠摔东西,杨彬砸东西,叮叮咣咣,家里一片狼藉。冷静了一点之后,苏眠抱着自己那还在嗡嗡作响的脑袋,非常沮丧的问:“我们这是怎么了?明明结婚前还好好的。”

客厅一片狼藉,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杨彬站在角落里,声音嘶哑无力,但依然有理智和冷静:“不是我们怎么了,是你怎么了,苏苏,你厌倦了,对不对?”顿了一下,他又说:“我们先冷静一下,冷静之后,如果你还觉得有必要,我们可以离婚。”

他说完这句话就出去了,后来再也没能回来。

第63章梦浮生(2)

苏眠最近经常梦到这些往事。梦见最多的是他们的初见,她穿着白衬衫,坐在茶馆里,他迎面走来。然后场景经常会在她起身的时候发生颠倒,她突然来到了一片灰蒙蒙的荒野,四周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干燥的风刮过。她想喊杨彬,可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让她喊不出来。最让她恐惧的是,她忘了他的名字,名字就在嘴边,可就是想不起来。她惶恐的要命,拼命的挣扎,拼命的跑,想要跑过那些寂静的风,可她怎么能跑赢风呢,风无处不在。可她还是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就在她快要跑出荒野,跑赢时间的时候,她突然被绊了一下,狠狠的摔在地上,荒野瞬间变成了砖红色,像是被血染红了,她被一股力量推着往后倒退。她又退回了原来的地方。四周还是风,寂静干燥的风,绝望的令人发狂的荒野。

梦里的心惊和恐惧真实而绝望,苏眠每次醒来都觉得很不舒服,所以有几天,她根本不想入睡,如果梦比现实还要可怕,她宁愿一直醒着。晚上不睡,白天不困,这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情。公司没有人看出不对劲,只有陈慕看出来了,可陈慕却别无他法。因为除了工作的事情,苏眠一向不听他的话。在陈慕和苏眠的博弈中,苏眠一直占着上风。

直到有天下午,苏眠在公司旁边的咖啡馆见到了一个中年妇女,这事才算得以彻底解决。

那天《名利场》的导演许昌正和制片人常青来公司这边谈事情,高超就给安排在旁边的咖啡馆了。那天除了高超,还有周行、陈慕及发行部的总监。一行人进咖啡馆之后,一个领着八、九岁小男孩的中年妇女向他们走了过来。苏眠脑袋一翁,下意识的躲,却发现四周并没有能躲的地方。中年妇女在他们面前停下,有礼貌的道了一句:“冒昧打扰诸位了,我是苏眠的母亲,这次来北京出差,有几句话想跟她说,不知道现在是否方便?”

周行温和的笑了笑:“您说笑了,父母见孩子,从来没有打扰这一说。”回头看苏眠:“苏眠,快去,别让你母亲站着了。”

陈慕有些吃惊,除了若兰、聂诗,这是第三个跟苏眠有关的人,而且还是她母亲。周行、高超和发行部的总监先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