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不由得绷紧了脊背，她一眨不眨地地盯着克洛斯汀，生怕他一醒过来就说出自己昨夜不在的事。

然而，克洛斯汀睁开眼睛后却什么都没说。他眼神扫了一圈，在接触到莉莉丝的时候顿了一下，莉莉丝条件反射地捏紧袖口——那里有她从艾德琳手中接过的匕首。

克洛斯汀神色有些灰败，他平静地移开目光，开口道：“你们都出去吧，莉莉丝留下。”

“为什么？”美侬不满地插嘴：“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最好谁都不要留下来。”

“我想让她陪陪我。”克洛斯汀对上美侬的目光，眼底有一抹固执。

美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带着周遭的医生和女佣们一同离开了。直到所有人都走干净，克洛斯汀一直保持着闭目的神态，根本不往莉莉丝这边瞟一眼。

本能地，莉莉丝觉得有些不妙。

屋子里十分安静，她觉得这份安静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看着克洛斯汀，他闭着眼呼吸平缓，就像又睡着了一样。

“殿下。”莉莉丝忍耐不住开了口“殿下留下我是有什么事吗？”

“……哦。”克洛斯汀声音低沉，尾音拉长得像是一声叹息。他终于看向莉莉丝，却不是以一贯的纵容的眼神，他的眼神中像是蕴含了低温的蓝色火焰。

莉莉丝不禁认为这就是吸血鬼该有的眼神，那么高傲冰冷，又处处透着狡诈与多疑。她心神一凛，故意放空了视线，避免与克洛斯汀眼神相接。

“你昨晚不在房间里。”克洛斯汀的声线没有一丝起伏，语气也听不出一点不快，像是在吟诵一首古老无趣的颂诗。

“去哪了？”

“我……我去小溪边洗衣服了。”莉莉丝情急之下扯了个谎。

“什么时候去的，去了多久？”克洛斯汀依旧不疾不徐地问着。

“我洗了很长时间，不知道洗了多久。很早就出去了。”一个谎话说出来，她就必须继续这个拙劣的谎言。

“呵。”克洛斯汀微微弯起了嘴角，那分明是一个不相信的笑容。“我说过，如果你骗我，我就要杀了你，莉莉丝，看着我的眼睛！”

克洛斯汀撑起上半身，眼中渐渐亮起红光。莉莉丝忽然尖叫一声，双手捂住脸，崩溃般跪坐下去。

“殿下！殿下你听我解释！”莉莉丝拼命酝酿着泪水，将脸死死埋进手中，她好像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低着头弓着背，整个人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突逢这么一出，克洛斯汀眼中的红光缓缓暗淡下去，他垂眸看着肩膀无助颤抖的女孩，逐渐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我对不起殿下您。”才说了一句，莉莉丝早已泣不成声，克洛斯汀也跟着拧起了眉头。

莉莉丝呜咽着继续道：“昨天夜里，伯爵……伯爵大人突然找到我，他说……说我一定十分美味……呜……我反抗不了……”

“伯爵？他把你怎么了？”克洛斯汀神色突变，焦急地想要站起身来，却因为动作太猛而在一阵眩晕中倒了回去。

莉莉丝急忙上前扶住克洛斯汀：“殿下！您怎么样？”

“别管我，继续说！伯爵对你做了什么？”克洛斯汀狠狠拽住莉莉丝的袖子，这时他才动了怒火，他敢肯定，如果莉莉丝说出了什么他不喜欢的答案，他马上就能让人将伯爵丢到地上去，被阳光炙烤而死！

“殿下您别急，伯爵没有得逞。”莉莉丝心思急转，她隐约记得查克说过一句，他说吸血鬼都是一群fēng_liú成性的浪荡鬼，就连那个老伯爵也悄悄豢养了不少人类女孩。

莉莉丝吞咽了一下，继续胡诌道：“伯爵那里还有很多女孩，我拼命藏了起来，他……他就转移注意力去其他女孩那边了。”

克洛斯汀极力维持了面色的冷静，但是莉莉丝感觉得到，他抓着自己的力道明显松懈了不少。说不定过关了，她这样想着。

“我……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听到陛下昏倒的消息……”说到这，莉莉丝又克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没办法，她实在害怕克洛斯汀对自己用读心术，只好用眼泪做掩护，尽量让他捕捉不到自己的眼神。

克洛斯汀却完全心软了，他轻轻揽过莉莉丝，将她整个搂在怀里。

“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当时我去找你，却发现你不在，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生气。”他一下一下轻抚着莉莉丝的后颈，就像安抚一只温顺的小猫。

“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心里想着好不容易亲自去看你一次，还想给你惊喜的，结果你居然不在。”

克洛斯汀放松了语气，慵懒的气息再度笼罩了他。

“我一气之下就想着不如去练剑吧，议会那帮老头不是总说情势紧张情势紧张的。结果……可能是太生气了吧，练着练着眼前一黑，啧，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

克洛斯汀搂着莉莉丝自言自语。莉莉丝便乖顺地趴在他的身上，她知道克洛斯汀的身体情况，所以并不敢放松全身的力气压在他身上，但是莉莉丝还是明显感觉到了克洛斯汀愈发柔软的肚子。

这里面有她们两个的孩子。一想到这，莉莉丝就觉得全身发冷。她不想再听克洛斯汀没完没了地说下去，那感觉就像是他在通过这种方式寻找一种安全感。

没错，他哪来的这么多话？他说这么多就好像是要告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