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他的孩子？你如今将孩子打了，他一推六二五了怎么办？”

青婉胸有成竹地道：“你放心，我自有本事钳制他，他早已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了，哭着嚷着说豁出去了，留下我跟孩子。”

青岚道：“听你这么说，这王公子到是敢做敢当的，那你如何不依了他，将孩子留下来算了？”

青婉道：“妹妹你当真傻了不成？我与那王公子这一遭，到底是不光彩的，只仗着别人不知道。将来王公子得了官，寻个由头，叫霍已休了我。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不怕他不从。可现下若让他抓住把柄，闹将起来，折了唐家的面皮不说，王家恐怕也再难接受我了。凭他们这种书香门第，又有权有势，必要将孩子夺走，死也不会叫我进门的。若老太太肯替我出头还好，你也知道，他们向来看不惯我，到时候我岂不是人才两空？我才不做傻子呢！”

青岚见她将前因后路想得如此明白，分明是有意为之，哪里是一时糊涂？她见识过何姨娘的媚功，那王公子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也是情理之中。

不用说，等青婉一旦进了门，王府必然和唐府一样，闹个鸡飞狗跳，家宅不宁了。

看来青婉从没觉得何姨娘有何不妥，还想过与她一模一样的人生。

青岚长叹一声，突然觉得家教是如此重要。

☆、破计

青岚轻轻握住拳头，脑袋飞速转着，还是想不到万全之策。

那霍已不是什么好人，他挑这个时候来向唐家发难，为的不是讨公道，而是要讨好处，这样的小人，实在不能让他得逞。

可青婉又确实做出了不知廉耻之事，若闹起来还真是唐家理亏。难道当真要依青婉的意思，将孩子偷偷打了？

青岚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凭青婉的性子，待在霍府，早晚会闹出事来，更何况霍已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青岚微一思忖，道：“你先回去吧，晚上我找人配好了药，叫小子们给你送去。”

青婉见青岚答应了，大喜过望，道：“那此事就拜托妹妹了！千万越早越好啊。”

“嗯。”青岚点点头，心中一声叹息，且不说打胎之事自伤身体，毕竟也是一条人命，而青婉却这么云淡风轻，甚至还有点兴高采烈的。

道别了青婉，青岚又回海棠苑找宋氏。母女两个闲聊了一阵，青岚道：“娘，明儿青婉会回来吧？”

“当然了。”宋氏一面扒拉着针线篓里几个活计，道：“说起那个霍已，平时跟咱们还真没什么走动，青婉更是难得回府，就是何姨娘，她也是瞧都不瞧。不过如今你嫁了王爷，他到是热络起来了，特意下了拜帖，明儿要来送你出门呢。”

青岚“哦”了一声，心想明儿霍已一来，必然是要生事的。

她怕宋氏起疑，闲话了两句，才又问道：“娘，三姐姐出门的时候，嫁妆可是你一手置办的？”

宋氏斜睨了她一眼，“噗嗤”一笑，道：“是又怎么？你的嫁妆不是都写在那里，怕我厚待了她，短了你的不成？”

青岚嗔了她一眼，怎么总把自己女儿想得那么小心眼。不过她这样想也好，倒免得起疑了。

青岚道：“哎呀，我不过是问问罢了。听说当初因为青婉出了事儿，着急嫁，那霍已着实得了不少好处呢。”

“可不是么！”宋氏翻了个白眼，“凭谁家娶媳妇，能取得他那么划算？且不说他升迁的事儿你爹说了好话，光是嫁妆就跟青柔相仿了。”

青岚微微吃惊，青柔是长房嫡女，自然应该比旁的多些，青婉若跟她相仿，那可真不是个小数目。

青岚那时候年纪虽小，身体里却是一个成熟的灵魂，自然要拿事些，想到霍已似乎来单独拜会过宋氏，问道：“我记得当日里聘礼都已谈妥了，晚上三姐夫又亲自过来一趟，又是为何？”

宋氏似笑非笑地瞧着她，猛地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个小鬼灵精，原来我给青婉准备了多少，你都盯着呢！”

青岚陪着笑，撒娇道：“什么嘛，女儿只是好奇，娘你说说就是。”

宋氏道：“说起这个，我还怪生气的。本来青婉的嫁妆就已经比惯例上多了，可谁知那霍已竟狮子大开口，说瞧上了我城东的那间铺面。”

“铺面？”青岚瞪大了眼，那铺面虽说不是什么好地脚，到底也值不少银子，近年来生意也算活络，这霍已还真够敢要的、

而且据青岚所知，那间铺面本来是宋氏带来的嫁妆，并不是唐家的东西，她竟然能陪送青婉，实在难得。

“娘后来给他了？”青岚问道。

宋氏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当年你还小，未必知道这里头的事儿，当年三丫头……算了，不过是间铺子，也不是什么好的，你放心，老太太那边给你的东西，娘都再翻一倍给你，这些都是娘当年带来的嫁妆，不动他们唐家一分一毫，凭他什么王爷家，娘也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的。”

青岚鼻尖发酸，握住宋氏的手，宋氏轻轻摩挲着她如春葱般的手指，“岚儿，娘实在是舍不得你，别说是个王爷，就是嫁给天王老子，娘也不愿意，也觉得是委屈了你……”

青岚再也忍不住眼眶一热，滚下泪珠，宋氏柔声道：“可女孩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娘本想着那秦淮不是好人，奈何是你自己钟意的，其实娘心里头有几句话想问，却一直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