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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嫡女青岚 / 秋雁门


廖妈妈瞧着都不忍心了,扭头又看唐老太太,唐老太太却面不改色,道:“瞧你这孩子说的,我老婆子疼你都来不及,哪里会怪你呢?快起来说话!”

萧彦依旧直挺挺地跪在那里,道:“孙儿到底哪里不好,惹得祖母生气,还请祖母明示,否则孙儿就是一死,也是个冤死鬼,不得瞑目的!”说完,又伏地叩头。

唐老太太轻叹一声,脸上满是怜悯,道:“你这孩子,何苦非要这般死心眼?你并没什么错处,快快起来说话。”

萧彦抬起头,双手不觉有些发抖,颤声道:“既然孙儿并无错处,唐祖母为何不肯应允我同四妹妹的婚事?萧彦是真心欲娶四妹妹为妻,必会一生体贴爱护,佑她周全,就如祖母一般。”

他说着,眼窝已然发红,婆子们在旁看着,心中多有不忍。而丫鬟们则芳心乱跳,飞红了脸。萧彦也顾不得避讳,叩头道:“请唐祖母成全!”

唐老太太又是一叹,半晌,悠悠道:“不成。”

萧彦心口一痛,他握紧双拳,竭力放平声音,道:“孙儿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何?”

青岚在屏风后,也不由屏住了呼吸,她也不明白唐老太太为何这样反对这门亲事。

唐老太太端坐在上,半晌无言,萧彦又道:“祖母莫非是觉得四妹妹年纪尚小,舍不得她出阁么?若是这样,彦儿可以等,我也希望周全四妹妹父女亲伦之情……”

唐老太太道:“可你如今已十七了,怕是等不得了,又何必耽误了你?”

萧彦坚定地道:“唐祖母不必忧心此事,我若做了唐家姑爷,自然与老太太有了祖孙之缘,一切皆有祖母做主,孙儿绝不敢有半分违拗。”

“只是……”唐老太太蹙起眉头,似乎无话可说。萧彦则一脸期盼地看着他,心口不住狂跳,生怕她说出拒绝的话来。

这一瞬间的沉默,对萧彦来说却是漫长的煎熬,他的手心不停渗出汗水,心中默默祈祷,老天,你但凡垂怜,请莫要把青岚夺走。

“你不必求了,我意已决,请小公子另觅良配吧。此事是我唐家的不是,回去同你父亲说,改日我定要登门赔罪!”

唐老太太的声音细弱幽明,却仿佛一把利刃,刺透萧彦的耳膜,让他耳际鸣响,如坠冰窟,他咬紧牙关,竭力忍住泪水,涩声道:“唐祖母,这究竟是为何?孙儿就是罪该万死,也请祖母开恩,莫叫我死得不明不白……”

唐老太太避开他的目光,叹道:“年轻人,偶尔难免会想不开,这些小儿女之情,终不长久,不必这般放在心上……”

萧彦抬头道:“莫非唐祖母是觉得孙儿一时兴起,怕我对妹妹的心不能长久么?祖母放心,日后无论如何,萧彦必会小心呵护妹妹,爱她怜她,若有半分薄怠,任凭祖母打骂便是。”

唐老太太于心不忍,道:“哪里话,你亦是萧家的掌上之珠,我怎敢如此?”

萧彦心急如焚,终忍不住鼻尖一酸,热泪涌出,他无计可施,只能叩头道:“求唐祖母成全……”

唐老太太也觉眼眶一热,却突然别过头道:“罢了,我也累了,小公子若无事,就请回吧!”说罢,颤巍巍地站起身,往碧纱橱而去了。

喜鹊连忙上前搀住,廖妈妈于心不忍,劝道:“老太太要不再想想……”

唐老太太却坚定地挥了挥手,道:“我乏了,要进去歇歇……”

说罢,不由分说地转身而去。

萧彦心口一窒,巨大的绝望似泰山压顶,忽然逼来,让他惊惧若狂,却又无路可逃。他想站起来拦住唐老太太,可他到底是男子,怎能如妇人骂街一般死缠烂打呢?

他眼睁睁地看着唐老太太走出视线,牙龈已咬出了鲜血,却仍旧不甘心的跪在原处,自虐地回想着自己与青岚,与唐家的点点滴滴,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到底哪里惹了唐老太太的厌烦呢?

越是细想,就越觉得自己哪里都不对,他又是悲痛,又是自责,一时心绪纷乱,几乎发狂。廖妈妈见他满眼赤红,有如癫狂,忙上前道:“小公子,小公子快起来吧,我们老太太已进去了……”

萧彦则恍若不闻,也不知跪了多久,才缓缓站起身,脸上的容色已回复平静,冲廖妈妈施礼道:“多谢妈妈,晚辈告辞了。”

廖妈妈本想再说两句安慰他,也不知如何出口,只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小公子慢走。”

萧彦微一颔首,转身而去。

青岚走出屏风,望着那个孤冷清绝的背影,亦觉心口阵阵刺痛。她想喊住萧彦,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住了口。

萧彦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向青岚的方向望去,四目相对,青岚浑身一震,他的眼神静静的,沉沉的,却又凄惶悲绝,深深凝望着她,自此,那一幕便深深印入青岚的脑海,终生挥之不去。

☆、礼宴

祖母偏疼,宋氏宠爱。青岚的小日子过得顺分顺水,转眼间,已经及笄。而就在这几年间,大周朝风云变幻,几度沉浮,几个年轻才俊,也在朝堂中迅速崛起。

这第一人便是陆言昭。他在娶了青柔的第三年后,考中永业五年的进士及第,圣上钦点为第二名榜眼,为翰林院修纂。随后几年间,他历任河南布政使,江西巡抚,吏部尚书,在永宁元年正式入阁参政。

第二位姓白名逸,乃是前朝名将白起之孙。他于永宁二年中举,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