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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睿德太子 / 老索家的崽


顿:“尚家?”

皇帝似乎没什么力气了,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则宁还想说什么,不过见他睡意渐沉,只能默默退去。

不过……尚家?

则宁回到东宫的时候,他要求呈过来的卷宗都已经整整齐齐地摆在书房的桌案上了。绕到后面坐下来后,则宁总觉得有些看不进去。

可能是要决定自己一生大事的缘故吧,他到现在都有一种不真实感,说真的他前世今生加起来这么多年了,虽然谈过几次恋爱,可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是从来没有的。一想到以后要和另外一个人共度一生,则宁就从心底泛起不自在感。不过就如皇帝所说,以自己的身份,若没有妻子和子嗣,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就算再如何,自己也只能接受。

他固然可以选择一个更好的令自己更舒适的生活方式,可是他已经踏上了脚下的这条路,那就必定要牺牲自己的自由。

皇后把这个话题挂在嘴边好多次,可每次在他不经意的转移话题下就会被绕过去。而且自己也是满脑子的政务,一踏出涌泉宫那么其他的杂七杂八的事都会抛到脑勺后去。

没想到在他不经意间,皇帝就下旨了?

母后什么时候给他挑的太子妃他怎么不知道?春日宴吗?

想到这里,则宁的表情有些怪异。尚家的话女丁稀少,没出阁的除了老太傅刚出生的曾孙女也就是那个爱扮成小郎君的小八了。春日宴小八没去,那去的人一定就是小九了,母后是怎么看的上那个不正经的小混蛋的,还没认出来是男扮女装?

不过……则宁想,接到圣旨后的小八现在也很崩溃吧。

反正只要圣旨一出,那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量她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自己的弟弟替嫁。上次交谈,则宁也能看得出她虽然言语开阔,可抗旨欺君的胆子是没有的。

不知道自己想到哪里去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察觉的自己的眉眼都是弯的,自己一愣,失笑摊开面前的卷宗。

春耕已过去不久,各地的农业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今天突发天灾的那些地方已经开始在修缮安民,逃离家乡的百姓也渐渐回归故土。随着天气转暖,本来在严寒冷厉的冬日里激起的几丝杀伐也渐渐被和煦的春风抚平。

就算是居于庙堂的则宁都能隐隐感觉到如今的大誉,比之前少了几分躁动,就从盛京里那些走街串巷的商贩的眉宇间也可以看出来确实较以往少了很多压力。

时间都是转瞬即逝的,春季尤其短暂。待不久后夏日来临,南方等地又盛行梅雨,届时河水上涨,那在隆安年间修缮的水坝都不知道能抵挡得了几分。幸得朝里的人也不全都是废物,那靠真才实干升上来的人也的确有几分本事。

以上的问题都不让他操心,只是之前则宁去京畿大营看了一看,发现士兵的戈矛等兵器都已经残败不堪了。

民为国本,军为国体,一个强大的国家就是要有强大的兵力,如果连国家的防护盾都不堪一击了,还谈什么治国安民。

北地有独立的打造军器的工匠和铁源,一切在朝廷掌握的基础上可有效供给给上了战场的士兵,而且当时他身处北地,自然不需担心兵器问题。可是盛京处于大誉腹地,铁源又掌控在皇帝手里,皇帝无心朝政,自然是不会管他们如何的。

可是身为士兵,首先最要紧的就是手中利器,无论上不上得了战场,杀不杀得了强敌,最重要的就是未雨绸缪。

兵部中规中矩至少没有犯错,军器监没有主事的还有人这么兴风作浪让则宁气不打一出来。作为官员,你和谁的私人恩怨再深,也不能把主意打到以政务失利陷害对方为目的上来,私下里斗一斗则宁不会多管,若是拖他后腿,不是睁着眼找死的吗?

六部的办事效率在最近提高了很多,果不其然在则宁用晚膳前,刑部就已经把今天上午军器监的左右使的案情报告上来。

上朝的时候是则宁一时冲动差点把那个姜武给拖出去治罪,可紧接着理智回归后也能勘察出其中蹊跷。果不其然卷宗上密密麻麻写着两家屁大点的恩怨情仇,看的则宁本来就压在心底的火气“蹭”的一下又上来了。

现在的人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厉害!正事不会件件搞砸,歪门邪道陷害一门倒是信手拈来!芝麻粒大的事都能被记在心里,这是有多小肚鸡肠?

其他不说,好脑子不用在正事上,那些刁钻经营无师自通,简直是比朝堂上那些说一句重话就低头不语的软蛋更可恨!那个姜武也是,神经是有多粗才能和身边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共事这么长时间,由此可见也不是个能成大事的!

现在的朝官都被养的细皮嫩肉的,只需挂在刑部大牢里的木架子上用大粗铁链子一栓,刑具说不定都还没来得及给他看上一遍都会招了。那姜武的死对头空有个冲动算计别人的胆子,可没有视死如归的魄力,若是他尝遍各刑面不改色,说不定则宁还会赞叹他一声“硬汉子”。

则宁终于知道历史上没几个励精图治的皇帝是长寿的了。天天面对这么些糟心的,不被自己一口老血淤在心头梗死,也算那些皇帝心大。

则宁“啪”的一声合起卷宗,看着对面垂手而立的刑部尚书,压了压心头的火气道:“按律法办吧。”

该贬职贬职,该刑罚刑罚,他也不会再加重刑。天天都有老鼠屎出来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