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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御前女官手记 / 荔箫


都不重要,这种细节让靳倾人日后自己计较去,他们要决定的是有实质性的事情。

头一件,就是派兵与否。

朝中的声音分成了几派,一派认为自然该派兵助契木平乱,毕竟这些年,大燕与靳倾是交好的,自然该帮,且若是帮契木平了此事,日后只会更加融洽;另一派则觉得去助同样写信欲结盟的图麦更好——目下大半靳倾已在他与左贤王手中,他夺王位已如探囊取物,诚然,于契木而言他是叛乱,但说到底他也是汗王的儿子,这二人对于大燕来说没什么远近亲疏,何不帮个容易的?说起“更融洽”,帮图麦成了事之后他必定也是千恩万谢的。

至于第三方声音……那在沐容听来就比较“蔫坏”了:有部分朝臣出主意说谁都别帮,让他们自己斗去,两败俱伤才好呢,大燕日后少个祸患。

沐容对此撇嘴:“这思维……我倒是能替他们想个合理的理由。”

贺兰世渊一怔:“什么?”

沐容煞有介事道:“互不干涉内政、互不侵犯主权和领土完整。”

贺兰世渊自不知她这话是从哪学的,倒也听得出这是反讽呢。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认真点头:“我看可以。”

……可以什么啊!!!陛下您的立场呢!!!当个称职的盟友成吗!!!

沐容滞了一会儿,开始往回着补:“不过这样……陛下您可得罪两方人啊……”

贺兰世渊心中笑了,他“认真”,她还真当真了,于是蹙眉继续,满脸不解:“什么意思?”

“您想啊……出这主意的大人,那是想让他们……”沐容想了个合适的形容,到了嘴边又忘了是什么了,略一沉吟,“想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然后咱们坐等收场……”

“……”贺兰世渊默了默,纠正道,“想让他们鹬蚌相争,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嗯对!”沐容觉得自己从前是被雅思考试弄得说起英语无压力、实际语法一坨渣,穿越到大燕久了之后……连汉语都越来越差各种提笔忘字张口忘词是怎么一回事儿!!!

正了正色又说:“但是万一他们没弄得两败俱伤呢?万一有一边明显赢了呢?不管谁赢那都得记陛下的仇啊!多讨厌啊!”

贺兰世渊暗道瞅你这谈论政事的言辞,还“多讨厌啊”,敢说得再随意点么?

和她视线一对,羽睫忽闪忽闪的,满是盼望地望着他等答案,满脸都写着“你可别真不管啊……”,贺兰世渊看得一笑,喟道:“我知道,必会助契木的。不止是助他,我自己也需要些安排。”

沐容放了心,就没再追问,欢天喜地地跑去跟忧心忡忡到寝食难安的娜尔和朵哈透了个底,又千叮咛万嘱咐她们暂且别往外说——虽然说了也没什么大碍吧,但毕竟国家大事,还是谨慎些为好。

翌日,换了另一个人忧心忡忡了……

虽然是日上三竿的时候吧……但沐容正睡着懒觉呢,觉出阳光照进来也就当不知道,做梦做得美滋滋的。

然后就听到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了,动静大到沐容脑子里闪过一句弹幕:入室抢劫?!

睁眼的同时弹坐起身,目光呆滞地望过去……

是十雨。

十雨双眼红红的,显示刚哭过,泪痕都还在脸上挂着,看得沐容怔了又怔,回过神来忙招呼她来坐,一边招手一边问道:“怎么了?”

“沐容……”十雨一开口就又带上了哭腔,回身阖上门走过去,坐到榻边,“陛下也太……没这样的!”

……什么跟什么?

沐容大惑不解,递了帕子给她,追问说:“到底什么了?陛下怎么你了?”

话音没落就觉得这话怎么这么有歧义……

什么叫“陛下怎么你了”……一种皇帝在她出嫁前非礼了她的错觉,她可是皇帝的未来弟妹……

他……他敢……!

沐容想着都要撸袖子了,男友调戏闺蜜什么的不能忍。

十雨抽搭搭地说:“陛下他……又派良王殿下出征去了……”

然后哭得泪水逆流成河,并不明媚……全是忧伤……

“呃……”沐容这回懂了,现在出征,那肯定是奔着靳倾去了呗!皇帝说了要帮契木嘛……

沐容也觉得这决定做得不厚道,朝中又不缺将领,干什么非得派良王去啊?虽说良王他看似不靠谱没规矩实则有勇有谋打仗就跟玩一样吧……

但就算再跟玩一样那也是战场啊!

现代战场上说“子弹不长眼”,搁古代那弓箭也不长眼的啊!!!

而且还是靳倾……

远离故土什么的……良王万一真死在外边怎么整?!没死在保家卫国的时候,死在帮别人弭平叛乱的战争上……

怎么想……怎么亏……

心里这么想着,话却不能这么说。十雨哭成这个样子,肯定是皇帝已经下了旨、事情已经定了,她帮着十雨一起骂皇帝不厚道能怎么着?除了增加负面情绪还有什么用处?

何必呢!

所以得往好的方向劝十雨,一脸无所谓:“去就去呗……良王殿下你还不知道?没费什么劲就把瑞王兴王联手的叛乱解决了,靳倾什么的,那都不是事儿!”

“可那是靳倾……”十雨泪盈于睫,“他对靳倾的情势必定没有对大燕熟,我怕……”

其实沐容也怕,不止是和她一样怕,还知道她来找自己是为什么——左不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