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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御前女官手记 / 荔箫


论,等了半天,怎么……没动静呢……

扭头一看……

哭了?!

沐容站在他侧后两步远的地方,眼泪掉得噼里啪啦,又咬着牙哭得没声,他愣是没听出来。

这……这个……怎么了?!他玩笑开重了?

确实就是玩笑开重了。

他心里有底觉得调侃两句没事,沐容可是心里没底。压力正大着呢,那边是要好的朋友,已经折磨得不成样子。又是弑君的大罪,这边皇帝说了“剐了”……她压力那么大哪知道是开玩笑!

外加本来就脑洞大,脑补了一下“凌迟”……

吓cry!!!

一时甚至怪自己乌鸦嘴了:呸!什么“坦白从严抗拒更严”!弄得龄兮招了还得死那么惨……当时就该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容……容容……”贺兰世渊手忙脚乱了。周围那么多宫人,哄还不好哄。

定了定神,皇帝挥手让旁人都退下,站起身凝睇着她:“容容。”

“陛下,龄兮其实……”?话刚出口,突然就被紧紧搂住。心理条件反射地吼了一句“卧槽又来?!”

这一回,沐容的反应比上次激烈多了,挥舞着双手用力挣一挣,继而反手就要推开他。

和上次相同的是……眼泪辄止。

贺兰世渊低头静闻着怀中响动,一笑欣慰而无声。臂上却是又加了力气,让她推了白推。

适当的时候松了手,手指从她的泪痕上抚过:“不许哭了,非得这么才能哄住你?”

……什么啊?

皇帝又说:“龄兮吧……你要知道,她想杀朕来着,而且还是慢慢毒死……”

沐容抬起头望着他,眼泪汪汪的,不作声地听着他说。贺兰世渊觉得一滞,忽然就松了劲说不下去了。

权衡了一下利弊,觉得留这龄兮一命好像也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沉吟片刻,低低道:“好吧不杀她了。”

“……?!”沐容吓一跳。心情就跟过山车的大起大落,愣了又愣都没敢确定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其……其实她就是想替龄兮求个速死留个全尸来着……

仍是沐容和文俞一起去了宫正司,接龄兮出来,龄兮怔了半天才相信……皇帝居然真留了自己一命?!

闲的没事爱看闲书的沐容仔细一想大抵明白了皇帝为什么松口松得那么容易——在真正坐拥天下、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人眼里,放过一个人其实不需要他心有多善,也可能只是因为这个人的生死真的无足轻重罢了。

他自觉能掌控得了时局,杀不杀她就无所谓。

沐容明白这些,却是没必要跟龄兮多提,让她接着去吧!感恩的心,对谁都好!

当然,还得说多亏皇帝能不记仇。即便是坐拥天下的人,也不是人人都能这么想、都能觉得无足轻重便放人一命的——更多的人大约会觉得“既然老子坐拥天下了,那么就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吧”!

瑞王当了皇帝大约就会那样……

这个想法在沐容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就不愿多想。

诚然,不记仇留她一命并不意味着她可以继续活得逍遥。龄兮被禁了足,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总不能由着她接着当这女官、接着和瑞王通信吧?

闲暇时,皇帝和沐容说起了龄兮的供状:“其实她也没招出什么来。”

轻描淡写的一句,弄得沐容神情紧张。皇帝想了想又道:“嗯……也不是没招出什么来,只是多半东西禁军都尉府也查找了。”一顿又说,“倒是也有一件挺有用。”

“什么?”沐容脱口问道。

皇帝一哂:“记得靳倾怎么布置的人么?映阳北边四十万,南边三十万——朕之前觉得奇怪,放这么多人,瑞王不起疑么?就不怕他们入关后跟他翻脸?”

沐容心里暗暗给自己叫了个好:姑娘你真棒!这个你也想到了呢!

所以是为毛呢……

皇帝说:“那三十万人在的明关,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他们在那儿根本就不是为了跟那四十万人汇合进军大燕,是为了直接折回去夺靳倾王权。在那里——掩人耳目罢了。”

哟呵,动用三十万人搞个障眼法,粮草什么的开销不小吧,真下得了血本儿!估计汗王那边还不知情呢,“兵者,诡道也”啊!

沐容眨了眨眼:“那陛下打算怎么办?瑞王尚在锦都,抓了他么?”

“不急着动他。”贺兰世渊噙笑缓了口气,“倒看看他和朕谁更坐得住。”

沐容忍不住暗翻了下白眼,心说真成,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挑战耐力,高层的博弈真是让人觉得激动又心急!

然后……皇帝的拇指按在她眼皮上。

“不许翻白眼,朕又没说干等着。”

沐容一颗八卦心燃起了熊熊大火:“于是您打算怎么着?”

“嗯……”贺兰世渊思索了一下,没直说,“看你之前写的那些手记,好像不止是爱瞎琢磨事,而且还是……读过不少书所以爱瞎琢磨事?那接下来的你自己琢磨吧……”

皇帝说完,拂袖施施然离去,留下沐容在殿里呆住:陛下……您的……人性……呢……

若是把世界上最吊人胃口的话排个名,估计是少不了那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皇帝那句话的意思跟这个差不多……

沐容被吊得很惨……

皇帝说让她自己琢磨……那她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