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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上等宠爱 / 青丝着墨


去。

姜鹿尔缩在伤患专用的铺房角落里,悄悄将最后一点饼填进嘴巴里,她放在身旁的水罐不多不好,还有一小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罐底的水似乎始终保持一个刻度。

她脸上的青紫已经褪去,肩膀的伤口也已经结痂,近一周的饥饿,让她的脸更小了,坦胸贫乳,几乎一吹就会倒下。

她再也没见过周香公。

每个人都在咒骂这个胡乱判断海距要拖着大伙一起死的恶棍,在船上的卖~身汉愤怒到达顶点时,周香公被公审处决了,那天晚上,他被塞住嘴巴,八个面黄肌瘦有气无力的汉子费力抬起,扔进了波浪滚滚的海里。

在他一次次以神仙的名义处决卖~身汉时,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以同样的方式被处决。

姜鹿尔连起来围观的力气也没有了,她躺在铺位上,一晚上看着摇晃的船顶,就像幼年时躺在母亲腿上看着摇晃的列车窗,生命曾经很美好,生命未来也可能美好,可惜,她将和大多数人一样,死在现在吧。

最后的水也吃完了,船上的卖~身汉们,有的看人的眼神都不对了,先从大~腿胳膊开始落眼。幸而还有水。人人瘦骨嶙峋,走路需得扶着栏杆,海浪微微一动,就倒下一片,连冯减雨和程砺他们也都瘦得脱了形,乍一眼看过去,活像一群从地狱爬出来的饿死鬼。

转机出现在某一天黎明。

辽阔的水平线上出现了新的货轮的影子,轰鸣的汽笛声在海水里荡漾,程砺费力拉动缰绳地将旗杆上玛里艾特信号旗排列得更整齐一些,船尾的龙旗破破烂烂,勉强撑着没被刮走。

巨大的货轮缓缓逼近,红白蓝的荷兰国旗张扬醒目,最后在破烂的货船前停了下来。

程砺不动声色松了口气,一手拉着旗绳,抬头看向对方。

竖菱形的f旗一列,在国际信号旗帜中代表foxtrot,即我船出现故障,请求与贵船通信。

而紧紧相邻的另一列,用数支信号旗旗帜鲜明的打出了财富作为回报的话语。

这样强烈的求助,有可能引来强盗,也有可能引来帮助。

尾楼甲板缝隙的姜鹿尔也跟着松了口气。

——他们暂时得救了。

而她,也立刻明白了他们之前、不,是他的行为的真正含义。

作者有话要说:  请注意:以下作者专栏如果点击收藏!!!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都要瘦三斤!!!不信你试试!!!

☆、第六章

救援比想象更加顺利,不知道程砺和这帮荷兰人说了什么,他们派人来简单视察后,不仅送来了食物,还派过来几名熟练的船员,并一路引领着他们向港口驶去。

“很近。”操着生硬汉语的荷兰二副安抚他们。

果真,一天以后,船上便挂出了将在港口进行隔离检疫的l旗。

船终于要靠岸了,看到陆地的一瞬间,很多人心头一松,眼眶跟着热了起来。

姜鹿尔将最后一口水倒进嘴里,紧了紧头上已经看不清颜色的布头,扶着栏杆站了起来。

船靠近码头,系泊牢靠后却没有收到下船的命令,程砺和这帮荷兰人做最后的谈判,很快双方便达成了共识,几个荷兰人下船的时候,同时抬走了两个面黄肌瘦的少年。

“为什么不打w旗,说我们需要医疗援助?”狄勇勇留意着动静低声问冯减雨。

“程砺说,我们这样的船,如果打出医疗援助的旗帜,别人只会以为有瘟疫霍乱,没有人会理睬我们。”冯减雨回答。

“大哥,你真的相信他……”

姜鹿尔从旁边走过,狄勇勇立刻收了声。

这里并不是多多岛,而是进入南洋的第一道关口,英国人的新加坡。

所有人必须从检疫地圣约翰岛通过检疫后,才能取得新加坡派发的登岸凭证,然后辗转南洋各地。

姜鹿尔走得很慢,这段时间的饥渴,耗尽了每个人的脂肪和体力,远远看去,都是一样瘦骨嶙峋的难民模样。

因为已经安全地的缘故,周遭也有了不同的议论声。

“那晚上扔那香公下海的有我兄弟,他悄悄跟我说,别看他们给捂嘴啊捆绑啊,那人其实都硬了,早死了。”

“啊……你是说,他们是为了找借口问出这船上银钱的下落,然后杀人灭口。”

“我可没说过。”

“难怪,难怪……”

姜鹿尔低下头,藏住眼底的情绪。

这大约就是好心当做驴肝肺的最好写照。

——周香公迟早要死,但是不能早也不能迟,早了没有他勘察天气风水,可能出问题,迟了若是遇上告发,他们可能全部都吃不了兜着走,没有庄园主会喜欢随时可能反戈相向的契工。

——让他们自自然然地饿得快要死却不会死,瘦骨嶙峋偏偏欲倒,再通过洋佬收留作为新的客头进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