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得紧紧的，攥着毯子的手指骨节都泛起清白。

王原转过头来看这样的情况，压低声音“要不要叫醒他？”想必这样，睡觉也不会舒服。

摇摇头，段凯泽拉过千羽的手。一点点温柔地掰开千羽的手指，然后交叉握紧，另一只手抚平千羽眉间的纹理。

尽管段凯泽不知道千羽失去孩子的事，但千羽被两个围攻的场景，那位beta警官可是跟他讲的清清楚楚。

l时是天生的弱势，段凯泽不知道千羽当时是克服了多大的心理压力才把那两个放倒的。

千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o。

他会温柔地为你准备早餐，会帮你搭配好衣物，会安静地为你留一盏灯；他那么聪明，将自己安放在一个舒适又安全的位置，不靠近也不疏远；他那么强大，足以抵御连都难以抗衡的伤害，甚至让你都忘记他是一个o。

段凯泽也想过，将来他和一个自己不爱的o结婚会是一个怎样的场景？

或许是一个乖巧懂事的o，小心翼翼地寻求自己的零丁眷顾。如果真是遇见这样的o，段凯泽恐怕会因为可怜他而怜惜他。

或许是一个霸道艳丽的o，要的是那种此生不渝的爱情，要的是那种段凯泽给不了的情感。可能最终，两人会想方设法的离婚，放对方离开寻找自由。

或许……

段凯泽想了那么多钟可能，结果却遇见了自己以为最不可能遇见的，也是最适合自己的o。

同千羽生活的这些天，竟然比段凯泽独自生活的感觉还要好。

有人关心你，爱护你，却不向你寻求更多。

完美，却又不公平。

“我有时候都忘了他是o。”段凯泽突然说道，正扒着座椅看千羽的王原意识到，这可能是在对他说的。

“我是他的，自然能感知到他的情绪。”段凯泽说着，更紧地握住千羽的手“他很强大，一直都很强大。他传递给我的情感，一直是淡淡的，温暖的。舒服到让我几乎忘记，我已经不是一个单独的人了。”

“可这次，他很难过，尽管他在努力隐藏。但我依旧能感觉到他的悲伤，好像没能流出的眼泪在心底泛滥成灾，然后横冲直撞地传达给了我。”

“老段？”王原眨巴几下眼睛，总觉得，这个段凯泽和他认识的那个段凯泽有点不一样。

“我没保护好我的o。”作为一个骄傲霸道的，要坦然地面对自己错误并不那么容易“我说过我们的关系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我本以为，我只要尽到一个的责任就够了……”尽到一个的责任，保护并照顾自己的o，维持一个家庭，养育一个孩子“但我发现，如果没有感情的存在，我似乎连这点都做不到。或者说，做不好。我会太轻易就抛下他，遗忘他，让他独自面对。这对他太不公平，他那么优秀，值得一个爱他，疼他的。”而不是我，一个自私地只想享受这种舒适的生活，却不愿意付出情感的。

“段凯泽，我不明白。”王原看向段凯泽“为什么非要别人爱他呢？你就不行么？那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在你们这儿就这么复杂呢？听你的意思，你明明觉得千羽很好，那你为什么不能去爱千羽呢？”

“只要你们相爱了，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王原歪着脑袋把问题化为最简单。

和王原对视半晌，段凯泽露出个有些无奈的笑来“我有爱的人了……”

“你有爱的人了？！！我怎么不知道……”王原眨巴眨巴眼睛，晃了晃脑袋“呸……差点又跑题。你有爱的人了，和你再去爱千羽，这也不矛盾啊？”

“谁没有一两个喜欢的人啊？我这儿还刚失恋呢，那又怎么了？我还是会爱上下一个人的。”说到这儿，王原总结到“所以首先，你要学会不爱你爱的那个人，然后你就可以爱千羽了。”

段凯泽笑笑，没有回答。几近十年的恋慕，如果真能简简单单地放弃，那段凯泽怎么会犹豫纠结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