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童想冷静，想努力睁开眼睛，但是一睁开就只感觉到冰冷的水涌上面门，逼得他不得不死死闭着，气管里呛了水，憋得头痛不已，他感觉自己开始耳鸣，大脑缺氧，心脏负荷不起，好像快死了。

死？

他头脑不清，思绪混沌，却满脑子都是这个字。

就这样，感觉自己即将意识的时候，身体被什么使劲儿托起，腰侧缠上来一个胳膊，很细，但力量极大。

有人救他了吗？虽然迷迷糊糊快晕了，但是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救他的肯定不是.a。

“那是我们的人，希望族长不要介意，让他归队吧。”瞿童恍惚中听到了.a的声音，力气恢复了一些，抬头努力看向声音来源，果不其然，看到了浑身一样湿漉漉的.a，眼底还有难得的焦急，看得出来，.a很担心他，嘴上说不要介意，但是实际是希望那人能让瞿童归队。

可是，这边的人鱼却无动于衷。

“我说的很清楚，凛河的水，人类碰不得，他和你，都玷污了我们的凛河，这笔帐怎么算？”

瞿童费力抬头看向说话的人鱼，正是之前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个，他之前猜想他应该是这些人鱼的头领，但是刚才.a说什么？族长？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能感觉得到，此刻正抱着他的人鱼，也就是.a口中的族长，非常，非常，不喜欢人类，更不喜欢.a，看起来，都到了厌恶的程度。

虽然是秦睿使坏，但是，成为负担，惹了麻烦的还是自己。

瞿童心情很不好。

因为自己，让他们处于下风。

“他不识水性，族长的救命之恩我们记住了，你们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办到，至于凛河的水人类碰不得这个规定，我也知道，需要什么赔偿我们可以商量。”

人鱼族长讥讽地笑了一下，揶揄道：“认识你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你这么多话，怎么？这人……”他的眼神瞥了瞥狼狈不已的瞿童，“……跟你是什么关系？”

瞿童听见这话脸色更差了，不说秦睿，权恩他们也都站在一边看着，虽然他不介意让权恩几人知道自己和.a的真实关系，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a相比较他而言就淡定得多，只是简单的错愕，就恢复了平常的惯用表情，“他是我的人。”

瞿童脑袋“嗡”的一下，后悔自己为什么刚才没有晕过去，非要目睹现在发生的这一切。

.a的回答虽然听起来模棱两可，但是，无论是从字面还是其他层次，都更像是承认了某些事情。

这算是被出柜了吧？

瞿童听到抱着自己的人鱼嗤笑一声，意味深长的在瞿童身上扫了一眼，“看得出来。”

水里冰冷，瞿童本来冻得牙齿发颤，可是现在，却觉得面上烧热，再也没有经历过这么难堪的时刻了，很不好受。

.a不以为然，还是看着那个人鱼族长，人鱼族长身子一动，竟然就到了.a所站立的船边，瞿童心里一惊，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移动，瞬间就到了.a面前，这么快的速度？

是人鱼的特质吗？

他将瞿童放在船上，瞿童离开水立刻回了魂，往船中央蜷缩着，看到水面，还是眼前昏暗，头脑发懵。

.a拉着他的手，让他成功站立，瞿童感觉到所有人，以及所有人鱼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恐惧，站在.a身旁，身子一侧忍不住靠着.a，两人显得无比亲密。

瞿童也不想的，但是实在是自己一个人站不住，不入水还好，入水后，就完完全全没了之前的冷静。

人鱼族长“啧啧”两声，“这件事暂且放下，我们之后再谈，你们这次如此兴师动众跑来，想必不是找我们聊天的吧？”

“是。”.a神情不变，“明扬镇发生了惨案，现场发现了东西，和人鱼族有关，我们代表人类来和贵族交涉。”

人鱼族长冷哼一声，转身潜入水中，他身后的其余人鱼也跟着潜入水中，消失不见，水面漾起丝丝波纹。

岑旭受了.a的命令，开始划船，船身一点点向前移动，瞿童则紧紧抓住了身侧的.a，不想去看其他人的目光。

他如芒在背，心里却没有一开始那么重的负担，一个人被扒光了放在众人面前，光着光着也就习惯了，他现在就是，既然没有后路，不如就不要去考虑后路好了。

船很快到了岸边，.a首先下船，回过神来扶着忍不住腿软的瞿童，瞿童也懒得故作矜持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他握住了.a伸过来的手，稳稳地下了船。

.a跟他解释，凛河一过，再走一千米左右，就可以抵达人鱼的部落，人鱼喜欢水，但平日里也不会一直待在水中，他们这几年更倾向于像人类学习，人类平时的生活习惯，人类社会的处事规则，就连样貌的进化也越来越向人类靠近了。

“为什么？”离开了水，瞿童基本上恢复了正常，“人鱼那么厉害，为什么还会处处像人类学习？”

“因为他们不会妄自菲薄。”.a见他好多了，也放下心来，但是，握着瞿童的手并没有松开，眼下，瞿童也并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他继续说道：“人鱼知道自己的长处，也会正视自己的短处，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吗？他们有信仰，而有信仰的人，是很难对付的。”

两个人的对话声音不高，只有彼此听得清楚，于是，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人看来，.a和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