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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项真的群星闪耀时 / 芥末君


“羊八井。”

“?在哪儿?王府井附近?”

“西藏。”

“!!!!!!”

第27章

观测站的夜班从凌晨一点轮到早晨九点,程振云已经习惯昼夜颠倒的生活,结束值班的时候恰好能迎接晨曦与飔风。项真在问清他的值班时间之后就换掉了每日联络的时间,改在早晨与他通话。

项真的话题千奇百怪,有时讲北京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有时讲训练营里乱七八糟的趣事;有时什么都不想讲,就催促云老师回宿舍开视频,要被捧在手心里转悠一圈,隔着大半个中国,瞧一瞧云老师身边的山青水绿。

然而今天项真似乎晚了不少。

程振云在荒原中站了一会儿。观测站旁边的公路蔓延入群山,被山脊割分开昏晓的分界。逆着朝阳,半座山藏在晦暗的的阴影里,一辆陌生的皮卡自这晦暗中驶来。

观测站离羊八井任何一个聚居区都很远,为着探测器维护的缘故,还特地跟政府谈好不要让放牧的羊群过来。它岑寂地生长在这草甸荒原中,时间都为此放慢了流速。每周都会有新的值班员来拜访,那就是它仅有的几位访客。

倘使那访客在镇上食堂订了餐,每日清晨便会有黑脸膛的小伙儿骑着摩托车送来调味猎奇的盒饭——却也不该是皮卡。

那辆皮卡越来越近,程振云的眉梢也越挑越高。逆着光,什么都看不清,但驾驶座上的男人,体型似乎颇为眼熟。

皮卡一个帅气的甩尾停在路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高大青年从驾驶座跳下来,不由分说一段加速跑直接把程振云扑倒在草地上:“云老师!”

项真扑倒他的时候还记得拿手掌护住了云老师的后脑勺,但云老师的背包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程振云被膈得背后酸痛,由着项真在自己脖子里蹭了不到一秒便面无表情地推开他,起身翻检背包里被两人份体重压到的笔记本。

项真:“……”

程振云将笔记本塞回背包,抬头看项真。项真这会儿坐在程振云大腿上,头颈都包着防晒用的厚纱巾,笔挺的鼻梁上还留着镜托压出来的痕迹,墨镜却已经被刚刚的飞扑甩出去了,露出一双极其明亮的眼。

他们坐在草甸的正中,天蓝得透亮,草地有青草的泥土的香气,沾着露水,带着湿意。早晨风凉,这样别扭的姿势就仿佛两人变成了彼此唯一的热源。程振云与他对视一会儿,勾着他的脖子让他低下头来,在那双眼睛上轻轻一吻。

……然后毫不留情地把项真推开了。

“你太沉了。”程振云冷淡地解释。

项真委委屈屈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又伸手把云老师拉起来,不依不饶地搂进了怀里。他恰恰比程振云高出一个头,拥抱的姿势趁手而契合。程振云在项真怀里沉默地待了一会儿,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项真被他撩得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激荡,万般情绪难以言说,苦苦抑制了一会儿,小声地问:“云老师呀,你同事能看到这里吗?”

程振云思索片刻,诚实答道:“也许会。”

项真拖长尾音“哦”了一声,听起来有点儿不甘心。

程振云仰头瞧着他,建议道:“你可以就在这里吻我。”

项真闻言一怔,缓缓伸出拇指摩挲着程振云的嘴唇。昼伏夜出的云老师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被晒黑,白得像羊八井这难得的晴天流过的一朵云。

“可是我不止想接吻诶。”项真收回手,很不好意思地刮一刮鼻子。

程振云若有所思地瞧了他一眼。

皮卡副驾驶上,被剥夺了驾驶资格的项真眼瞅着程振云往来时路开出去好远,很疑惑地问他:“云老师的宿舍不是就在观测站附近吗?我们为什么要回镇上去?”

程振云头一回开皮卡,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表情专注。听见项真的问话,他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慢吞吞答道:“因为你不止是想接吻。”

项真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云老师,我不是因为欲求不满才来找你的,其实我——”

“哦,”程振云抽空瞟了他一眼,“可是我见到你就欲求不满了,怎么办?”

项真:“……都听云老师的。”

羊八井镇上只有一家招待所,倒是镇外有许多温泉旅馆。观测站的值班人员对这些旅馆也有定论,程振云把项真带到了口碑较好的一家民宿,让项真先办着入住手续,自己把皮卡开回了镇上。

项真迷茫地望着抛下他的皮卡车冒着黑烟消失在路尽头,一回头,旅馆的前台小姐笑容可掬地问项真要什么房间。

“大床——温泉vip。”项真瞧见墙上列出的房型,猛地改了主意,嘴里没转过弯,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程振云过了小半个小时才回来,带回了皮卡副驾驶上堆着的那许多原材料。面粉、奶油、巧克力、砂糖、牛奶,应有尽有。羊八井毕竟偏僻,超市里也没什么好牌子,瞧起来怪寒碜的,倒是旁边还堆了一大袋草莓和几个蔫巴巴的柠檬。

这两样都是项真爱吃的,他眼睛一亮,巴巴地过去给提溜下来了。

程振云以前跟着张乾来过这家民宿,老板好说话,很爽快地同意了借给他旅馆的厨房。这么偏远的地方,也没有打蛋器和蛋糕模,程振云毫不见外地把搅蛋清打面粉的工作全盘交给了项真,自己折腾起了那一袋草莓。

迢迢上到高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