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右侧三尺左右的地方负手而立，身上少了几分曾经乐神的温文尔雅，多了些许邪气。

目光落在百里屠苏身上，幽深莫测，他也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百里屠苏沉默良久，脑中再次闪过此前已经在脑海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画面，身为韩云溪和太子长琴时的记忆来回交织，最终他闭了闭眼，沙哑着声音艰难地回答，“我……放下……”

他是百里屠苏，却也是韩云溪，亦是太子长琴，而欧阳少恭……他的族人因他而死，他自己却是因他那一半仙魂才得以存活，一直以来也助他良多，别的不说，他们都可以算作太子长琴。

如此，要他亲手杀了欧阳少恭，他做不到。

纵然因为不能报灭族之仇而内心痛苦煎熬，他也下不了手……那是他的先生啊……同样批命的先生，他只是短短一世的时间就如此痛苦，那先生又是如何过了这千年？

他和先生也不知到底谁欠了谁，早已经分不清了，只能活着继续纠缠……

对于百里屠苏的答案，乐正歌并没有感到意外，他正了正身子，对百里屠苏点了点头，既然百里屠苏有了觉悟，那便很好。

“既然如此……”乐正歌转向重楼，指指位于下首的百里屠苏，道：“便把功法给他吧！”

“嗯。”重楼应声，把乐正歌重新拉回自己身边靠着，一个弹指，便把一部极品修魔功法送入百里屠苏眉心，然后便什么也不说。

乐正歌见百里屠苏满脸疑惑茫然，就解释了一下。

“有焚寂煞气在，继续修仙你也只能落个散魂的下场，紫胤不忍失去你这个徒弟，许你修魔，你……依旧是他的弟子。”

百里屠苏闻言微微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怔在了原地，师尊……师尊他……

他原本以为此生已时日无多，没想到师尊竟然如此为他打算，明明已经是仙人，为了他能够活下去，愿意让他这个弟子修魔……他欠师尊的太多了。

就算是为了师尊，他也要好好活下去！

百里屠苏没有忙着去仔细看那部修魔的功法，而是认真的向乐正歌和重楼道谢。

只是不论是魔，还是魔修，都是不允许留在人界的，所以他请求乐正歌和重楼能容他再回一次人界，与众人道别。

那天被魔尊带来魔界，他心里正乱，一时竟忘记了一起的同伴，也不知他们不见了自己，有多么着急。

这种要求，乐正歌和重楼当然不会拒绝，于是得到两人肯定回答，准备几天后回人界的百里屠苏很快就离开了大殿。

剩下欧阳少恭与乐正歌重楼三人。

“如何？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乐正歌笑盈盈略带戏谑地问立于下首的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对乐正歌眼中的戏谑视而不见，淡定得回以儒雅一笑，拱了拱手，说到：“多谢。”

他没有正面回答什么，但那一句“谢谢”已经说明了一切。

等欧阳少恭也离开，乐正歌才对重楼说起自己的打算：“我要闭关一段时间，如果有什么事就交给你了，妖界那边也帮我照看一下！”

乐正歌需要的铸魂石已经集齐重铸，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尽快闭关融合它。

重楼也明白乐正歌闭关的必要性，毫不犹豫便答应了。

只是在这之前，要让他先收取一点利息。

于是重楼压着又是一个火热缠绵的吻，许久之后，重楼才放开乐正歌，又静静地抱了他一会儿，才道，“我等你。”

乐正歌笑着点头，“我会尽快出来的。”

一年后。

乐正歌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