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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沧桑知锦华 / 陈小菜


已,本是熟惯了的再小不过的事,左拾飞不知怎地却出了一头的细密汗珠,迅速舒夜破的背影,悄悄用手指梳了梳穆子石一幅青缎也似的头发,握着一绺在手心里,只觉丝滑凉爽,油然生出些酥酥痒痒之感。

哥舒夜破折好信笺,突地回头含笑道:“你今天不单聒噪话多,手脚也笨了起来。”

左拾飞脸腾的通红作烧,快手快脚将布条在背后打好结:“这便好了!”心中忐忑,只盼着大哥没瞧见自己方才偷着摸头发。

放好穆子石,左拾飞几步窜到哥舒夜破面前,看他神色如常稍感安心,问道:“大哥,师爷说这小子未必能活,可你说过会救他……有把握么?”

哥舒夜破拨了拨灯芯,头也不抬:“没有。”

左拾飞啊的一声,急道:“这个可不好了,要不让他弟弟来陪着他?或许会容易活过来。”

哥舒夜破摇头,道:“他便是死,也只我守着,我不愿意让他们兄弟见面。”

这话说得蹊跷,左拾飞大惑不解,心道大哥莫不是怕穆少冲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去伤心?但念及哥舒夜破素日的心肠行事,着实不像是这等良善好人,一时就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实莫说他不明白,便是哥舒夜破自己,心里也不明白为何死活不论,非得把穆子石扣在自己身边,只因为都有着不同常人的异样瞳色?还是因为他言行甚有神秘古怪之处?亦或是他拼尽全力护着弟弟戳到了自己心底最疼的地方?

71、第六十九章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哥舒夜破轻咳了一声,转言道:“风林营操练要更加不吝力气,需知治军用严方能令行禁止,今年冬或是明年开春,咱们便要轰轰烈烈的做一番事了。”

左拾飞精神一振,大声道:“是!”

哥舒夜破深知他唯恐天下不乱的好战本性,笑道:“你将来必是名动天下的悍将。”

左拾飞奇道:“不是悍匪么?”

哥舒夜破起身走来走去,声音不大却极是激昂,道:“男儿生世间,及壮当封侯……在这南柯山不过是一时数年而已,你弓马娴熟又骁勇善战,何愁没有天子临轩赐兵符的一天?”

左拾飞挠了挠头:“那也该是大哥封侯掌兵,我跟着你就是了。”

哥舒夜破眸光变幻,憎恨、懊悔、苦楚、伤心诸般情绪不一而足,良久低声道:“我只求能够得报家仇。”

左拾飞双手撑着桌沿,道:“大哥,你有家仇,难道就没有我这个兄弟么?这些年你心事沉重,却为何不肯说给我听?拾飞自认是你手足也是你的心腹,就算不顶用,好歹也能分担一二……”

哥舒夜破凝视着他,油灯光亮下只见左拾飞眼神一派诚挚热烈,心中不禁一热,道:“你已帮我分担了不少,再过些时日,你自然会知晓。”

左拾飞正待说话,屋角药罐子咕嘟咕嘟的直冒泡,把盖子顶得轻声作响,哥舒夜破忙快步过去将药罐取下,倒了一碗出来放在桌上凉着。

左拾飞看了看,漆黑乌浓的一大碗,不禁直皱眉头:“师爷开的药能喝么?上次我受了箭伤,拔箭的时候没把我疼死,喝药倒差点儿苦死。”

哥舒夜破吹了吹热气,用一把粗瓷勺子搅了搅,笑道:“吃不死人。”

待药不那么烫了,扶起穆子石靠在自己胸膛上,吩咐道:“你来喂他喝药。”

左拾飞顿感惶恐无措:“我不会!”

哥舒夜破叹道:“那你就端着碗好啦。”

左拾飞坐到一旁捧着药碗,见哥舒夜破一手搂人一手喂药,动作颇显温柔,忍不住多嘴道:“大哥,你是不是该娶媳妇儿了?”

哥舒夜破嗤的一笑:“怎么?你看中了哪家姑娘?”

左拾飞在南柯山地位高眼界更高,水香手底一支女匪二百来人,不乏武艺出众且姿容美丽的,他一概瞧之不上,山下劫掠而来的女子,哥舒夜破常视如犬豖分与众人随意淫辱,左拾飞也洁身自好从不上阵。

只有去年年末随哥舒夜破进夏州府窥探城防兵力时,方一尝红粉滋味。

那次南柯山一行为了掩人耳目,哥舒夜破便带着众人进了家颇富盛名的窑子住下,见左拾飞也十七八大好少年了,却还是只小雏鸡,兴致一动,便花银子包下个娇滴滴的清倌人恭请梭子享用,左拾飞被一伙坏种起哄架秧子,只得灌了一坛酒豪兴大发的踹门而入,此后三天竟是足不出户,沉溺温柔乡中。

到回山的那日,杨断子很贴心的备下赎身银子准备带那女子同行,左拾飞却青着眼圈一脸纵欲过度的出了房门,连声道:“不必了!”

回山后左拾飞仍然宁可皈依右手自强奋发,也从不求诸外物耽于女色,杨断子私下曾笑言,大当家与老五才是真英雄,这等的坐怀不乱。

哥舒夜破曾笑问此事,左拾飞红着脸答道:“强掳而来的心不甘情不愿,堂堂男子汉岂能欺凌弱女,山上的我都当是姐妹,也没瞧上谁,不敢草草留情,会被水香哥追杀的……至于院子里的妓女,她卖身子爷花银子,这倒是使得的。”

哥舒夜破听了并不言语,心中却很喜欢他凶邪中不失纯正的性子。

此时左拾飞被问及媳妇儿一事,大是害羞,忙道:“我是看这会儿大哥跟平日不太一样……觉得或许娶个媳妇儿会快活很多。”

哥舒夜破摇头道:“我不能娶妻。”

料想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