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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主公要臣死 / 南山有台


起来力气。

宁晋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眼里全是暴戾,按着宁左的手绕过他的后颈掐住喉咙。宁左一阵窒息,挣着翻过身来,手使劲扒着宁晋的手,可宁晋的手劲儿极大,仿佛要将他的喉咙生生掐断才肯罢休。宁左被掐地喘不过气,脸色渐渐胀成猪肝色。宁晋咬着牙,手陡然一松,宁左口鼻中猛灌入一口空气,呛得他弓着身子剧烈咳嗽起来。

宁晋放开他,全身散发出的寒杀意让人如堕冰窟:“滚!离开忠国公府,不然我就杀了你!”他就像一头陷入极度疯狂的野兽,下一刻就能将宁左生生撕烂似的。

谁都不能跟他抢何湛,他不会再让了,谁都不行!

宁左被掐得脸色青白,血色全无。怒气全被恐惧所替代,他捂着自己发疼的脖子,看着宁晋的眸子不停地颤抖:“疯子…你是个疯子…”

宁左惊魂未定,脚下踉跄着离开书房。他脑袋恍惚,方才的窒息感还在,让他手脚发冷,肩膀不停发抖。

宁左跑回南阁子,何湛正在看宁右写字,瞧见宁右写“裴之”二字,他不禁笑道:“裴字写得好丑。”

福全在一旁研墨,睁了睁眼睛,问:“这样还不好看?那…那奴才写得不就成狗爬的了吗?”

宁右和何湛被他逗得直笑。宁右将手中的毛笔递给何湛,说:“那三叔教我写好了,爹总是说我的字写得不如大哥漂亮,三叔教一教,看我能不能超过大哥。”

宁左在门口看着,鼻子忽地一酸,心里甚觉委屈,眼中泛出泪花来。他吸了吸鼻子,想抑制住泪水,何湛望过来,问道:“宁左?你怎么了?”

这下可再也抑制不住了,宁左哇地哭出来,扑到何湛的怀中,哭得泣不成声。宁右心思细腻,一眼就看见宁左脖子上的红痕,惊骇着问:“大哥,你的脖子怎么了?”

宁左平日里趾高气昂,这是头次哭成这样,他抱着何湛呜呜哭个不停,断断续续道:“宁晋他…掐我脖子…想要杀我…”

何湛赶紧低头看他脖子上的掐痕,心里狠狠拧了一下。他对福全说:“去,把宁晋叫来。”

福全赶忙领命去了。宁左像是受到极大惊吓,紧紧抱着何湛,像是抱住救命草似的。何湛将他揽在怀中,任他一抽一抽地哭。

不一会儿,福全就回来了,后面跟着黑脸的宁晋。

看他这个样子,宁左说他动手打人之事没跑了,怒从心生,说:“你打他了?”

宁晋不亢不卑,也不抵赖,坦声道:“是。”

“为什么?”

“他欺辱我。”宁晋冷着脸说,“三叔教导过,不该还手的时候要还手。”

他教过?他还真教过!在清风观的时候,他怕宁晋孤身无所依,总得自己学会保护自己。可他就给宁晋教成这样了?那他还教给宁晋,做错事不要被发现呢!想到这里,何湛就想伸手给自己一巴掌,真他爷爷的误人子弟!

何湛不知从哪儿冒出的怒火,厉声诘道:“他怎么欺负你了?宁左是打你了还是没赔你东西?”

宁晋抿着唇不出一言。

“为什么不说话!”

宁晋背挺得很直很直,说:“三叔要罚,我没有怨言,可我没错!”

“你都没错了,我哪里罚得了你?你走吧,忠国公府容不下你这么个大人物!”他压着声音说出这句话,冷得让人心寒。

何湛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他恼自己无能,教不好宁晋。

前世他将宁晋带回忠国公府,只是不想让他再受欺凌,加之他死生轮回全因宁晋而起,故而对宁晋实在喜欢不起来。何湛把他扔在府中,让他自生自灭。这样放养着,宁晋却成长得很好,后来他得机缘入玄机子门下受教,正如玄机子所言,宁晋文韬武略样样不输人下,连当今圣上都曾夸赞一句“人中才杰”。

他们二人曾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对宁晋,何湛护了一生,而今再见,心境早不同以往,故才事事都护着他,却不想竟教得宁晋成这副模样。从宁左脖子上的淤青可见,宁晋是下了死手的。

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他这样的人怎么成一国之君?好吧。虽然成为一国之君的确要心狠手辣,没点雷霆手段镇不住那群牛鬼蛇神。

可宁晋现在还是个孩子啊!他给这孩子教残了怎么破!

当初没狠心将宁晋留在清风观就是错的,务必早日将他送回玄机子门下啊!

“福全,带他走。”

听何湛要赶他走,宁晋才真是慌了。刚刚跟宁左动手的时候他就开始害怕,他知道宁左肯定会跟何湛说的,他知道何湛肯定会罚他。掐住宁左的时候,他完全被恐惧和愤怒所支配,脑子根本是不清楚的,等见宁左脸色通红,他才回神,陡然松开手。

他知道何湛肯定会生气,何湛要打要骂,他都认,可他没想到何湛会直接赶他走。

福全看着宁晋,有些愕然。自打从清风山回来后,宁晋跑前跑后地照顾自家三少爷,他都看在眼里。宁晋虽然对其他人不上心,但在何湛面前甚是乖巧听话,有他陪着,三少爷比以往开心不少。他不大喜欢宁晋不假,可能让少爷开心才是最要紧的事,可现在,少爷真要把宁晋赶走了?

福全踢了宁晋一脚,斥道:“还不快跪下跟少爷认错!”

宁晋一个不稳,直愣愣地跪在地上。

哎呀!何湛一哆嗦,膝盖瞬间有些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