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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朔云飞渡(全)(H) / 四下里


捕捉到了一种似乎很熟悉的东西--当年他在遮云居撞见北堂尊越故意折磨这个人的时候,就曾经在那张惨白出汗的面孔上,见过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那是发自内心最深处的耻辱。

北堂戎渡心下沉沉,目光却移在牧倾寒仍然还在有细细血丝流出的股间,然后从地上凌乱堆着的衣物里摸出平时随身带着的金疮药,哑声道:“先止血,再说别的……伤到那里毕竟不是小事。”说着,拔开瓶塞,就要替牧倾寒暂时简单地收拾一下伤口,然而牧倾寒却挡住了北堂戎渡的手,自己竭力坐了起来,因牵动了伤口而僵硬了一瞬,口中道:“我自己来。”北堂戎渡紧抿了一下薄唇,心中滋味难言,不知不觉间已带出了几分恳求的语气,道:“你又何必这样……今天的事……”牧倾寒唇角微微动了一下,眼中似乎浮现出几分杀意,道:“我自然会查出究竟是什么人做的手脚……”言罢,也不再多说什么,只伸手从旁边扯过衣物,慢慢穿上,然后便欲站起身来,北堂戎渡连忙一手扶住牧倾寒的肩膀,沉声道:“本王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不好,可也总得以身体为第一,你即便是再恼恨,那也得先上好了药……”

牧倾寒听了这一番话,微微转过目光,看着北堂戎渡,一字一句地说道:“今天的事,不过是中计而已,与你无关,也与我无关,何况又并非女子在意节操,我自然会忘了,至于你……也不必在意。”北堂戎渡虽然听到他这样说,但心里却颇不是滋味,以牧倾寒的性情,怎么会真的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身为男子,这种耻辱即便是普通人也难以忍受住,又何况是眼前生性固执的牧倾寒?当年曾经因为在北堂尊越手上受辱,这人几乎就要与北堂尊越以命换命,一雪前耻,今日即便是由于中了他人的圈套,才让两人身不由己地做下了这等荒唐事,但也必定仍旧无法减轻多少牧倾寒心中的耻辱之感……北堂戎渡脑子里有些乱,胡乱裹好了衣裳,口中低声道:“今日的事情,是本王连累了你……若不是让人传你进来,也不至于……”

“……不必说了。”牧倾寒突然一口截断北堂戎渡的话,额间隐隐浮现出凸起的青筋,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就见他缓慢而坚决地推开北堂戎渡的手,便要往外走去,但眼下极度虚弱的身体哪里还禁得起什么动作,更不用说身后那处受创的位置,使得连每迈出一步都是折磨,两条腿都在微微打颤,北堂戎渡见状,实在再也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将牧倾寒牢牢搀住,气道:“……你这是在跟自己过不去么?”牧倾寒闭口不语,一句话也不说,此时此刻,北堂戎渡不知道被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所驱使,或许是牧倾寒如今的表情,也或许是心中那埋藏很久的某些东西,总之北堂戎渡一时间鬼使神差地开了口,哑声道:“本王知道这种事确实让你……如果说,如果说刚才的事情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做的,你会不会觉得好受些?”

这番话刚一出口,北堂戎渡就知道自己已经后悔了,牧倾寒微微一滞,旋即便猛地转过目光,牢牢地盯着北堂戎渡,幽暗的眼神当中有着不解,恍惚,混乱以及其他许许多多根本无法辨别清楚的复杂情绪,北堂戎渡心知不妙,尚且来不及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身体却已经下意识地比念头更快了一步,直接点中了面前男子的昏睡穴,然后接住了往后倒下去的人,北堂戎渡心跳如促,一时间抱着牧倾寒,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踌躇了片刻,才勉强压下心中沸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即找出一条薄毯,将牧倾寒整个人从头到脚包裹住,不露出半点儿,让人认不出里面究竟是谁,这才抱着怀里昏睡的男子,匆匆出。

一时北堂戎渡自角门出了宫,抱着用毯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登上了马车,此时就这么带牧倾寒回青宫显然很不合适,只怕让人看出了什么,因此北堂戎渡便吩咐去往离此处最近的客栈,等到不久后马车刚一停在客栈前,北堂戎渡便一头钻出车子,命人去成衣铺子里从内到外买几套新衣,再寻个大夫过来,这才大步进到客栈里面,随手丢出了一枚金锭,便让掌柜开了一间上房,然后抱着牧倾寒走上二楼的房间,将人放在床上,扯下薄毯,暂时安顿下来。

没一阵,一名年老的大夫便被带进了房中,刚买好的衣物也一同送了进来,北堂戎渡站在一旁,表情默默,道:“……给他看看伤罢。”那大夫年纪已经老迈,平生行医数十年中,也没少见过富贵人家的污糟事,因此如今见了牧倾寒被伤得颇为严重的下体,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来,只开了药箱,从里面取出需要用的东西,一时细细地为牧倾寒处理过伤口,又开了方子,这才小心翼翼地道:“这位公子伤势不轻,近来……近来是万万不可再行房事的了。”北堂戎渡摆一摆手,打发他出去,又唤小二打一盆热水进来,这才脱去了牧倾寒全身的衣物,用毛巾蘸着水,替他将整个身体擦了一遍,收拾干净,又拿了崭新的里衣为其穿上。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打理好之后,北堂戎渡坐在床边,眼神复杂地看着榻上闭目昏睡的牧倾寒,然后低头将脸埋在自己的掌心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事到如今,饶是北堂戎渡一向千伶百俐,心计迭出,此时也仍然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想法也没有,不知道待会儿等到牧倾寒醒过来之后,自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