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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朔云飞渡(全)(H) / 四下里


起身离开,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二三十人,护着妻女所坐的马车扬长而去,但即便眼见着北堂戎渡已经离开,在场也没有什么人敢有所异动,那一百名侍卫手按腰刀,面色冷然,监视着跪在此处的这群人,不远处五城兵马司的人瞧着这一幕,面面相觑,只得苦笑一声,知道这些青宫侍卫如果没有北堂戎渡的命令,是绝对不可能散去的,更不会卖谁的面子,因此也没有办法,只好动手去驱散聚在远处看热闹的百姓,开始维持城门四周的秩序,与此同时,这番动静也不可能不惊动京中的各个部门,很快,便有文报被迅速呈送到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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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往城东而去,北堂戎渡骑在马上,面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表情,倒是身旁的谷刑压低了声音,说道:“王爷今日行事,也许未必妥当……”北堂戎渡听了,只是摆了摆手,打断了谷刑的话,微微冷笑着道:“……这帮人,不过是充当一回探路石罢了!在这些人里面,如果有真正一等一的大家族中的嫡系子弟,本王岂会认不出来?哼,方才本王只对其中那么一二个人依稀有一点儿印象,都不过是家世一般而已,想来这一百多人应该都只是二三流权贵家的嫡子,被身后的人推出来做枪使的。”谷刑闻言,心中微微一动,道:“王爷的意思……”

北堂戎渡哼了一声,淡淡道:“……那些真正有分量的人,怎么会当真做出这种事情,他们精明得很,本王上书的新法虽然从长远上触动了他们的利益,对家族保持富贵的传承不利,但是能够坐到他们这个位置上的人,没有谁是傻子,哪里肯与本王正面冲突?哪里敢真的得罪本王?这样站在背后指使,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家族的人来投石问路,探探本王的口风松紧,才是他们的本分,这么一来,一是能够看清楚本王的态度是否强硬没有变化,二来也给自己留下了转圜的余地,不至于会得罪了本王,不然,你以为他们真的敢跟本王当面冲突?”

北堂戎渡说到这里,蔚蓝的眼中浮现出一丝嘲弄之意,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加快了前行的速度:“既然他们想要摸清本王真正的态度,那么本王就明确地告诉他们!……强硬?本王就是要这样强硬,现在城门外要跪满一个时辰的那一帮人,就是本王给他们所有人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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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北堂戎渡因上书新法而被人当面拦驾,大怒之余勒逼百余贵胄子弟,在城门外当众下跪一个时辰之事,不到一会儿的工夫,便已由众人之口传得沸沸扬扬,北堂戎渡回到青宫之后,刚洗了个澡,还没等到晾干了头发,便有从大内出来的宦官前来传旨,召北堂戎渡入宫见驾,北堂戎渡自己心中有数,遂草草换上一身衣服,直接便由那宦官引着,乘车前往皇宫。

北堂戎渡到了乾英宫南侧的偏殿时,殿中已经有人等着了,北堂尊越坐在宽大的蟠龙椅上,神情淡淡,看不出什么来,北堂戎渡的视线略略一扫,看了一眼在场的人之后,便直接上前向上首的男人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北堂尊越也没多说什么,只让他在一旁站了,北堂戎渡心中早有计较,便依言站在一边,北堂尊越的手指随意轻敲了几下大案,声音当中听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对北堂戎渡道:“……方才从宫外递进消息,送到朕手上,说你在城门外带领你宫中侍卫鞭打贵胄子弟,强令一百多人下跪一个时辰,不得私自离开?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当着朕的面,你把事情都给朕说清楚了,统统据实回答,不得稍有欺瞒蒙骗。”

北堂戎渡听了,微微敛目,口中却已是极为流畅地答道:“是……其实儿臣今日,原本是带了谢氏与佳期去寺中进香祈福的,哪知道等到回城的时候,却有一群人堵在城门处拦着路,嘴里胡吣,喧嚷不停,说的是儿臣前时上书,进言父皇实行遗产平均制一事,这都是朝廷大事,哪里容得下旁人多嘴胡说,指手划脚?”北堂尊越听到这里,嘴角几不可觉地微微勾起,却只道:“……不过是一群拎不清的纨绔子弟而已,你理会他们做什么?叫人撵开也就罢了,何必命底下人把他们暴打一通,难怪当初御史弹劾,说你依仗朕的宠信,行事跋扈骄纵!”

北堂尊越这番话听起来似乎是在训斥北堂戎渡,但在场的大臣都是人精,哪个真的听不出里面的偏袒之意,一时面上半点不动,心里却都已经有了数,那厢北堂戎渡已经叫起撞天屈来,满脸委屈之色,忿忿说道:“……儿臣实在是冤枉!朝廷向来极少以言罪人,儿臣又怎么会只因为这帮人歪缠几句,就当众下令打人?不过是叫侍卫把他们驱赶散了就是,谁知道这帮混帐东西竟敢上前拦马,后来又乱了起来,直把拉车的马匹都惊了,那车里坐的是女眷,若有闪失,他们可担当得起?这般冲击王驾,按律已经是可以当场杀了,只因为刚从佛门之地出来,不好打杀人命,儿臣才没收拾了这帮胆大包天的东西,只叫他们跪一个时辰也罢了。”

北堂戎渡一张利嘴侃侃而谈,简直能把黑的也说成白的,更何况这事情如果细细论起来,他也确实是占着不少道理的,自然整个人都显得理直气壮,一时间殿中安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