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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朔云飞渡(全)(H) / 四下里


的罢……一时父子两人都沉默起来,北堂戎渡筋疲力竭,默默不语,只觉得困苦不堪,片刻之后,才似乎是沮丧到了极处,额头上已经微微渗出一层黏腻的汗水,身体又是酸软又是痛热,半垂着眼睛,声哑气虚,缓缓说道:“……爹,你以为我是因为身上难受,才生你的气吗?我告诉你,我还没有那么小心眼儿……我北堂戎渡长到这么大,十几年来受过的伤数都数不过来,有的甚至差点儿就要了我的命去,和那些相比,眼下又算得了什么?……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待我罢了。”

北堂戎渡说着,也不再去看北堂尊越,只把烧得热烘烘的脸颊搁在枕头上,闭目说道:“从前在无遮堡里,那时候我还小,你便让我当面学着怎么刑训逼供,怎么杀人,当年我亲眼见过有囚犯被人活活奸淫至死,那时候还没觉得怎么样,而现在么,我大概也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滋味儿了……”北堂戎渡说到这里,忽然间睁开了眼,目光灼灼,眸内尽是隐隐的阴翳,仿佛不可置信一般,心中满满的都是失望之情,顿一顿,颇有几许怨怼的意思,目光迫视着北堂尊越,沙哑地一字一句地道:“……你是我爹,是我的男人,我一向……一向都以为你对我再爱惜不过,但今晚我才知道,原来你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顾惜着我……怎么样,今天晚上玩得很快活是吗,这个身子确实很不错,想必应该是让你很痛快了罢。”

一番言语字字刺心,北堂尊越微微一怔,被北堂戎渡的问势抢白得默然,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想到自己最珍视和爱重的北堂戎渡身上那使他不忍卒睹的伤势,心中虽有一通辩白的话,却也说不口,许久,才以手轻抚着北堂戎渡的肩头,喃喃叹息道:“本王……本王真的不是有意这样。”北堂戎渡满腹失望难顾,心里亦且微凉,北堂尊越今夜蛮横的举动让他记忆深刻,心灰之余,不免隐隐有许多委屈,他并不怨恨北堂尊越将自己弄成这样,却在意父亲对自己没有多少顾惜,只管满足自身的yù_wàng,甚至在他抛开颜面开始哭求告饶之后,也不曾缓上一缓,实在是让人心寒……思及至此,北堂戎渡静卧在床上,这样相对伤情,惟有汗水还在逐渐从毛孔当中薄薄地泌出来,怆然垂目,轻声道:“我要回宫……”

北堂戎渡极少这般表现出软弱之态,那样深重的虚乏与无力,就好像并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受损,此时北堂戎渡的伤心和失落,似乎并不比肉身的创痛更好过多少,他看也不看北堂尊越,神情似乎有些冷淡,亦是虚弱到了极处,眼睛半闭着,肌肤热烫,北堂尊越面上肃然,他先前就已经想到北堂戎渡对自己的暴戾举动必定会十分生气,但如今看起来,北堂戎渡虽然并不是恼怒,却似乎更糟,因此北堂尊越顿了顿,片刻之后才端然凝视着眼前的北堂戎渡,狭长的凤目当中隐隐有痛惜与自懊之色,低慨道:“……戎渡,你是怨责本王么。”北堂戎渡额头上有细密的薄汗汇聚在一处,凝成水珠,默默地沿着额角滑落下去,隐没在发丝里面,神情亦是疲惫,似乎是很累了,隔了许久,才说道:“……我只知道,我从来没有这么对过你……先前哪怕是你自动委身给我,也全都是你骑在我身上,压制得我连亲自抱一抱你都不能,我甚至弄不清楚究竟是谁在上谁……爹,我知道你无论是武功、地位、权势还是年纪,都不是我现在能及的,可这些难道就是你凌驾在我之上的理由么,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但我今晚不愿意的时候,你却不肯缓上一缓。”

这话听得北堂尊越一时怔忡,无言以对,他向来不舍得伤害北堂戎渡一丝一毫,但今夜却到底还是彻底失控了,放纵彼此激烈的情事,将儿子弄得体无完肤,北堂尊越知道自己极度渴望北堂戎渡的身体,但如今北堂戎渡却显然承受不了他这样暴烈悍狠的男人,可不管眼下到底有多么尴尬后悔,此时都决不能让北堂戎渡在这种身体情况下,当真由着性子回青宫去……思及至此,北堂尊越最终长叹一声,然而却已经无暇顾及过多,也没法子去一一解释,只伸出手捏住了北堂戎渡搁在枕头边上的滚热手指,紧紧攥在自己掌心里,徐徐说道:“本王当真不是有意……从你十四岁直到现在,本王等了这许多年,直到今夜才算是真正如愿以偿,因此未免会失了分寸,没法控制好情绪,并不是真的只因为自己一时的快活,就全然不去顾惜你……戎渡,本王一向究竟待你怎样,你并非不知道的,是不是?”

这一番话北堂戎渡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但那脸色似乎多少稍稍好转些许,想起从小到大北堂尊越对自己的爱重,心中不是不清楚的,也并不是真的因为北堂尊越今夜的粗暴就恼恨怨怼起来,毕竟他也知道北堂尊越正值血气壮沛的年纪,床笫间若是想要只是浅尝辄止,确实困难,然而毕竟还是伤心,因此闭目不言,虽然没有再坚持要回自己宫中,但也不去理北堂尊越,北堂尊越自己也觉得理亏,坐在床前,用手轻抚着儿子被烧得滚烫的脸蛋儿,北堂戎渡此时难受得紧,但睫毛稍稍一颤间,眼角余光瞥见北堂尊越松散的袍襟处露出胸膛上的几道血痕,明显是自己先前在交欢中吃痛不住,胡乱撕抓的,因此心头一动,不愿意让自己不争气地呻吟出声,只强自忍着,潮湿的汗意逐渐沁湿了身上薄薄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