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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朔云飞渡(全)(H) / 四下里


都得属于他,眉眼,鼻子,唇,耳朵,手脚,躯干,一切的一切……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北堂戎渡也很配合地回应起来,等到之后两人分开,北堂尊越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满足的叹息之意,低低笑道:“……以后若有时间,就跟本王出来走走,便像……今晚一样。”

北堂戎渡笑道:“好。”他说完,低头去牵北堂尊越的手,面容被遮掩住,安静沉默于阴影当中……只有他自己知道,今晚从始至终,他下意识间再没有将北堂尊越当作父亲,而仅仅只是看成一个男人,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一百七.不择手段

深秋,宁州。

天上日光稀薄,一所不大的精巧宅院前,缓缓停下了一匹毛色雪白的马,马背上的人身穿一袭姜黄的锦衣,看了看前方不远处那刷着黑漆的大门,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色。

北堂戎渡翻身下了马,然后徐徐走到门前,抬起右手,在上面轻叩了两下,没一时,大门便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一名青衣青帽的小厮从门内看见外面站着的北堂戎渡,忙开了门,躬身将北堂戎渡请到里面,随即便自己在前方带路,穿过垂花门,引着北堂戎渡沿途走向后头。

一时两人一前一后经过抄手游廊,到了一间精致的上房前,青衣小厮自是退下,留下北堂戎渡一人,北堂戎渡神情悠闲,见廊下挂着一个银色鸟架,上面一只鹦鹉正蹲着用钩嘴梳理羽毛,颇为可爱,反正眼下也无事,便随手拿起旁边放着的一根细细的拨棍,去逗弄那鹦鹉。

未及一盏茶的工夫,远处却忽然匆匆走来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年轻人,身穿宝蓝锦绣华袍,剑眉悬鼻,面目颇为英俊,眉眼之间俱是一派喜极之色,快步而行,当远远看见一道颀逸高挑的姜黄身影正立在廊下,闲闲去逗那鹦鹉作戏之时,眼中顿时一亮,已是燃起了灼灼的炽热之色——那人是背对着他站着的,自然看不到面容,只能瞧见那漆黑如墨的及腰发丝用金箍半束在头顶,其余大半乌发则垂在身后,合体的姜色锦衣淡淡勾勒出腰身修长的线条,双肩轩雅,姿态闲逸,只单单看那背影,就已说不出地动人,看在眼里,就烧在心里……钟愈一时间心头火热,急忙朗声唤道:“……北堂!”一面出声,一面已加快了步子,朝其快速走去。

那人听见声音,便回身看了过来,露出一张俊美到惊心动魄的面孔——那是一张怎样魅色横生的容颜,钟愈最先看见的,便是一双清如冷泉,潋滟生波的眼眸,心肝剔透,清华如斯,几缕丝绒般的黑发蜿蜒垂在颊旁,如同一种无声的暧昧诱惑,肌肤白绝胜雪,几近透明,哪怕是浅薄的日光染上去,也并没有在上面添出什么血色,只看见嘴唇薄红,权鼻修挺,漆黑飞扬的长眉淡淡轻掠开来,眼角些微上挑,密长如羽扇的睫毛将一双蔚蓝凤眸衬得似睁非睁,似笑非笑,眼波流转之间,恍惚便是倾世夺命的fēng_liú,万劫不复的劫数……但这样无法无天的绝丽之中,却隐隐带有一丝诡异之意,哪里还能有丝毫看得出这是沙场上那个令人闻之丧胆的汉王世子,似乎是刻意敛起了所有的犀利与刚锋,半点也再找不见眉眼之间的锐气与纵横决断之色,再非桀骜高曼的兽,而分明是彩羽斑斓的鸟儿,只一味地美,一味地勾魂摄魄。

钟愈几乎是近于痴迷一般地恍惚走了过去,双眼紧紧凝视着那个人,目光贪婪地从对方线条精致到极点的下颔一直向上游移到两片宛好丽绝的淡红薄唇,此时此刻,他的整个脑海里除了面前这个叫作北堂戎渡的少年之外,再也存不下任何东西,什么都想不了,也不愿去想——

眉目韶绝,玉颜难描,这样的一种美,已不仅仅是‘绝色美人’这个苍白无力的字眼便可以形容,而是如同妖魔一般,只需一眼就能够绞杀人心,不但惑人心智,亦可动辄致命……

钟愈怔怔盯住少年,目光贪婪地攫取着对方每一分每一寸的容颜,在见到面前这人之前,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世间竟会有这样风姿绝丽的少年,无论是那过于莹白细腻的肌肤,还是那微微上挑的蔚蓝凤目,玉笋般修长的手指,举手投足之间漫不经心的风华,都将自己的全副心神牢牢地抓住,一时半刻都松不开来,对方整个人全身上下,都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如同花开荼靡,那样魅惑至极且又毫不吝于展现出来的丽色,就好似盛开的曼珠沙华,春山如笑……钟愈伸出手,紧紧攥起了北堂戎渡温暖滑腻的右掌,神色间满是迷离痴心之色,喃喃着说道:“你总算是来了……北堂,你今日不要走得那么早,好不好?北堂,我可是没有一时一刻不在想着你,满脑子日日夜夜都是你……北堂,北堂……”

北堂戎渡密长的漆黑眼睫在脸上投下两道淡淡的阴影,薄唇微扬,软红如若盛开的樱花,然而眼底最深处却藏着一丝冷冽之意,瞳如蓝石,闻言,似笑而非地开口道:“……哦?是么。”钟愈听了,仿佛生怕他不相信一般,急急说道:“北堂,我说的话句句是真,可以对天发誓!”北堂戎渡的眸底从容地掩起那一丝漠然,挺直的鼻梁下,薄唇水色潋滟,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道:“好了,我信你就是。”说着,略略倾过身去,在钟愈唇上蜻蜓点水般地一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