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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大秦国师 / 故筝


异,但这只是对于别人来说。而嬴政与徐福朝夕相处这样久,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徐福眼底情绪的变化呢?

嬴政从床榻上坐起身来,轻柔地搂过了徐福,然后让徐福的头靠在了他的怀中,他动作极尽温柔地抚过了徐福的头发,而后垂下眼眸,淡淡道:“闭上眼,没一会儿,便能再睡着了,今日你要好生休息。”

寂静的夜里,就只有嬴政低语的声音,徐福听着听着,倒是不自觉地睡着了。

嬴政就这样靠着床柱,也没有再挪动过位置。

第二日,嬴政起得比徐福还要早,徐福睡眼惺忪地拥着被子坐起来,瞥见嬴政正在穿衣袍,隐约间,他似乎看见嬴政的肩背上有点淡淡的青痕。

嬴政并没有给徐福仔细看个清楚的机会,他突然转过了身,对着床上的徐福道:“该起身了。”

徐福点了点头。

今日嬴政还是要带着他一同上朝。

有些枯燥,但徐福实在拒绝不了。除了他在奉常寺授课时,其余时候,徐福便几乎时刻都同嬴政在一处了,有时候他都觉得惊奇,难道日日与他腻在一处,嬴政都不会觉得难以忍受吗?这张脸看得久了,他就不会有一刻的乏味吗?徐福觉得嬴政实在难以捉摸得很,尤其是将他和梦中的形象联系起来之后,徐福就觉得更难捉摸了。

徐福起身后,照常洗漱,又慢吞吞地用了食物,然后宫人收拾了什么东西,送到了徐福的跟前来。

徐福一怔,“这是何意?”

嬴政此时才道:“今日我们从咸阳出去。”

徐福:“……”你明明说的是过些时日啊,怎么突然一转眼就要离开咸阳了?徐福颇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想一想,符纸和药丸都能带在身上,只是到时候实在麻烦了些。但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了。

“你清点一番,你的东西可都带足了?”

说到这一点,徐福便没心情与嬴政争辩怎么这样快便要离开了。因为徐福一向很重视自己的行李,他难以忍受自己出远门时,遗漏了什么物品,因而他必须要亲自地仔细地清点一番才行。

徐福打开了包袱。

在清点的过程中,他发现这里面准备的东西,竟然极为符合他的习惯!

但是那些宫人又怎么可能会知晓他的习惯呢?

徐福沉默地合上了包袱。

那便只能说明,他与失忆前的徐福当真是同一人了。但是到这个时候,徐福却难以感觉到放松,毕竟他很可能还有一个诡异的前世。明明只是一个现代的算命师,徐福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陷入这些麻烦之中。

嬴政低声道:“如何?”

“好了。”

嬴政点头微笑,“那便走吧。”说着他就走上前来,牵动了徐福的手,侍从走进来,拿起了包袱,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嬴政带着徐福上了马车,很快,马车就出了宫门。

徐福坐在马车内,瞥了一眼手边放置着的点心。这还当真是说走便走啊。

等马车出了咸阳之后,徐福才从嬴政的口中得知,在楚王将项燕召回之后,那王翦的大军便愈发地势如破竹了,一鼓作气直接攻到了郢都。

嬴政不疾不徐地道:“想来等我们到郢都的时候,那郢都刚好被拿下,日后便也再无什么楚王了。”他的口吻寡淡,那种从骨子里的透出来的强大自信,都已经不需要再宣扬了。

徐福也实在佩服他,这样便敢带着自己上路了。

此次嬴政带的队伍便和从前的低调大相径庭,他们的马车打头,从咸阳出来以后,后面还跟了长长的队伍。此行,只要不是遇上什么大军,那么他们的安危都是可以得到充分保障的。

知晓秦王要携驷车庶长离开咸阳巡游,咸阳城中还有百姓出来送行,声势不可谓不浩大。

等队伍完全从咸阳城中离开后,此时的国尉府中,尉缭颇有些烦躁地摔了手中的笔刀,抬头问蒙恬:“君房已经走了?”

“应当已经出咸阳了。”蒙恬并未将他的烦躁看在眼中,他躬身将笔刀捡了起来,又送还到了尉缭的跟前。

尉缭握住笔刀,面色不虞地抿了抿唇,道:“……秦王当真要这般为之吗?”

蒙恬无比镇静地点了点头。

尉缭忍不住道:“可这从前也断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啊。”

蒙恬平静地道:“王上统一六国,也是前人未曾做过的事呢。这般,倒也不算什么了。”

尉缭细细一想,竟然发觉自己有些被说服了。

“……总归也是为了君房。”尉缭咬咬牙,攥紧笔刀,在竹简上继续刻了下去。

他要做什么?

他得趁着徐福被拐带出去之后,一手操办一出婚礼。而这一切,还是先瞒着秦国满朝官员来干的。此时知晓此事的,唯有他与蒙恬。

多年前,尉缭还在担忧着自己的师弟,会不会有朝一日成为“祸水”,结果到现在他发现或许是要成真了。多可怕啊,秦王要为师弟升的官职是秦国王后!

·

陈县在春秋时,还是陈国,后来,却成为了秦国的领土。

徐福和嬴政一行人花了两个月的功夫,慢悠悠地抵达了陈县。

此时已至年末。

徐福拢了拢身上的衣袍,和嬴政一起下了马车。

陈县之中的百姓,仓皇地看着这些陌生来客,他们躲得远远的,全然不敢上前,并不知晓那马车中走下来的,便是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