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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名门之后(H) / 冰纨


免焦急,低头瞧著他,痛心地道:“云起,告诉我,怎麽走出去。”

谷云起道:“留在这里,你不高兴麽?……这里任意一件藏品,都值得你琢磨赏玩,乐而忘忧。”

南宫北翊怎忘得了“忧”,真个是恨塞满愁肠胃,话也几乎吐不出来,道:“云起……”

谷云起道:“我说了,你又信麽?”

“我……”

南宫北翊万不曾想自己竟又一次噎住。他会照著谷云起的话去做,但必然满身警惕,以备不测。这样做法,就连他也无法厚著脸皮一口应承下“是”了。

难道谷云起的目的,就是将他困死在这宝库之中?

这个可能性并非没有。南宫北翊凛然想起门前发生的那种事态,谷云起要他相信,他那时也确实很是信任谷云起。事实上先在密道之中,谷云起就已有了数十百个机会将他困死当地,偏要在宝藏入口才发动机关,实叫他有些不寒而栗。

谷云起的心机变得如此深沈,总令他有著不太真实的破灭感。

他的云起向来爽朗直率,纵使嫉恶如仇,也是堂堂正正,从不屑於阴谋诡计。这宁折不弯的苍松劲柏,竟也化作弱须缠人,茎叶带毒的钩吻曼陀了吗?

他却没有任何立场来怪责谷云起的转变,只有放低声气,有些讨好地道:“你说了,我当然信。”

谷云起淡淡道:“你信不信,又有什麽关系。”

南宫北翊心中苦闷,偏生没有抱怨的理由,亦只能好言相对,不敢违逆他半分。谷云起说没有关系,果然并不置气,接著便将穿过房间的路径告诉他。

那些门窗之後,其实大多都设有陷阱机关,真正的通行道路则须开启暗道才可。南宫北翊这回默不作声地遵照他指示去做,那暗道连接著一间又一间华屋,路径则曲曲折折,不知拐了多少次弯,终於抵达一座巨大的石室。

那石室既深且阔,不比前面那些华屋的奢华装饰,却搁著一具具质材不同的棺材,令南宫北翊不禁一怔,往谷云起脸上看去,心底有些发寒。

谷云起则相当平静,看来很清楚这里有什麽东西,竟少有地在南宫北翊怀中挣扎了一下,道:“放我下来。”

南宫北翊愕然道:“你站也站不稳,下来做什麽?”

谷云起这才将目光往那些棺材上扫过去,神色黯淡已极,低声道:“站不得,也不该站。”

“云起?”

“我只能跪著。……只配跪著。”

☆、171 祖宗灵前

南宫北翊立时明白了这里是什麽地方,那些棺材里躺著的又是什麽人。

他本来对天门并无感情,对天门死去的人,包括他曾帮谷云起埋葬的谷雁回夫妇,也毫无触动。然而谷云起的这几句话,却叫他心里无比地难受起来。他甚至无法对谷云起说出“你不必如此”这样宽慰的话语,唯有听从他的意愿,依旧搂著他的肩膀,将他的双脚放回地上。

谷云起哪里有力气自己行动,别说站著,就是坐,也要倚著东西才成。

所以他若跪下来,那便是五体投地式的跪伏了。南宫北翊又怎麽忍心见他做出那般卑微的姿态,哪怕面对著的是他天门的这麽多位前辈。

他从背後穿过谷云起的两腋将他揽著,扶著他蹒跚地走向棺材之前。

谷云起想要自己动作,然而用尽了力气,也只能双足垂地地被他抱著前行。他脸色更为苦涩黯然,甚至像被愧疚的阴霾吞噬了本就不多的生机,额角眼眶现出几丝青紫阴影。

“我与你一道跪拜,他们在天有灵,知道这一切并非你的错,当然不会怪责於你。”

南宫北翊这倒是懂得了承担责任。他们走到那些棺材最前面,正中央,谷云起双腿软软地跪下来,南宫北翊果然也跟他一起跪了下去,并道:“天门各位前辈英灵明鉴,云起并无任何不是,若有怪罪,都著落到我南宫北翊身上便是。”说罢看了谷云起一眼,忽然不知想到了什麽,双眼陡然明亮了许多,柔声问道,“要磕头麽?”

谷云起低垂著头,此处光线暗微,更看不清他的脸色,只依稀听他从鼻息间呼出一个轻微的“嗯”字,南宫北翊赫然欢喜起来,一手扶著他肩膀,一手扶著他腰,小心地令他弯下腰去,额头轻触地面。

与此同时,南宫北翊竟仍与他一道,同样地额头抵上地面,磕了个不轻不重的响头。

叩首三次,南宫北翊双手将谷云起搀扶起来,容色愈加温柔地看著他。谷云起若是还精神著,自然便会发觉他神情兴奋地有些古怪。然而此时浑浑噩噩的,却没有察觉任何不妥。

他仍是垂著头,若没有南宫北翊扶著,整个身子就要趴下。南宫北翊让他对面立著,自己略微弯腰低头,将自己额头亲昵地贴在他额头上,耳语地道:“云起,我们这般在先祖灵前磕头,可也算是拜过堂了吧?”

谷云起听在耳里,应该是如被针刺,但他反应比之前迟钝了不知多少倍,竟没有任何情绪流露。南宫北翊虽说了这种“好彩头”的话,其实也怕他生气否定,又将他紧抱起来,自己干笑地道:“这当然是我的希望,待得云起身体好了,我们再来真真正正做一回夫妻,好不好?”

谷云起呼吸声沈重,面庞颈项不觉冒出许多汗来,肌肤温度高得异常。他似乎是无暇来理会南宫北翊这些不好笑的玩笑话,沈寂了一会儿,颤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