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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深井冰(H) / 苍白贫血


上,全身颤抖,

“皇上…恕臣蠢笨…臣却是无力担此重任..”

元荆帝冷眼一睨,“你身为吏部尚书,任命朝中大小官员,朕却看这交上来的名单,都是你一个个精心栽培,爱卿倒是太过妄自菲薄,朕看这差事,真是非爱卿不可了”

“皇上..臣..臣一时糊涂..”

元荆帝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凤目一道嗜血冷光,“来啊,拖出去打。”

那大臣一听,死人一样瘫软在地,却连挣扎都不会了,给两个带刀侍卫拖出殿外,不一会便是杀猪一样的惨嚎。

响彻云霄,震颤金銮。

春宝跪在地上,手脚僵硬,像是找了道儿,连动都动不了,棉袍里那几堆秽物早就自包布里流了出来,冷成了浆糊。

呆了许久,春宝便又闻着空气里那股子浓郁的血腥味。

估计外头的老太监,这会儿该是会给累的半死。

殿内剩下的几个大臣早就面色如土,血色尽褪。

元荆帝一张俊脸,冷的像冰,“给朕打到他供出同党为止。”

言下之意,便是皇上心里明镜,吏部尚书也是何党之一。

方才出去取奏章的喜连已然回来了,手拎了两只大包袱,在殿前摊开,满满的都是奏章。

等打开包裹的时候,剩下的几个老油条登时醍醐灌顶。

眼下,可是真的混不下去了。

元荆帝冷声道:“这都是以往赞誉何晏的折子,朕逐一记下,算一算,的确不该只这五十人。”

殿外呼声渐弱,只剩了木板拍击肉身的动静,扑哧有声,间或有飞溅之音。

有大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音色凄厉:“皇上英明,老臣愿待罪立功,彻查剩余何党!”

其余人一见,纷纷跪地,声泪俱下,表忠君之念,誓与何晏贼人决裂之心。

元荆帝不语,只低头去看摊在龙案上的奏疏。

都是自内阁当场呈上来的,未经司礼监披红的折子。

五十个人名,以小篆撰写,白纸黑字,最前头的,便是何晏的名字。

元荆帝拿过一边的朱笔,逐个圈名,却偏偏留下最前头那个。

“什么刺面充军,发配苦寒之地…”元荆帝低喃道。

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皮上,暗黑之气浓浓的盘桓在额上,

“这名册还活着的人,即刻凌迟!”

“已经死了的,挖出来,戳尸!”

“全部抄家,诛三族!”

春宝跪在一边,抱着一堆酸臭之物,面色发青,□一股温热,腥臊尿液湿透了棉袍,却是忍也忍不住。

众臣已是大汗淋漓,两股战战。

话说那折子上面的许多人,其实是罪不至死,虽说跟何晏走的近些,但好歹都是给皇上使唤了许多年的臣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未料皇上发了狠,竟这样不念旧情。

也不知那罪魁祸首,何晏如何处置。

一干人却也实在想不出比凌迟更骇人的刑罚了。

元荆帝放下笔,盯着最前头那两个字,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连一旁的喜连都跪了下去。

“皇上…”

元荆帝笑的愈发厉害,莫名其妙的,竟蒙上了一层水气。

眼前氤氲,抬手抹去,却并非这死气沉沉的金銮宝殿。

而是自己未登基前的那个破王府。

半城缟素,红梅蔽地。

少年裸.露的身体刚劲修长,何晏穿上裤子,盯着身下的人,扬唇挑眉。

“看什么?给□出爱了?”

元荆帝敛尽了唇边笑意,隐去眼底泪光。

眉眼间的煞气,竟做汹涌之势。

“何晏,赐鸠酒,诛九族。”

☆、遭打

今年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淮淮双手揣入棉袖儿,缩着脖子站在雪地里,抽了抽鼻涕。

天灰蒙蒙,像是又要落雪了。

那咯吱咯吱的踩在雪地里的声响,越发的近了,淮淮转过头,见游公公正朝这边来。

游公公脸绷得死,细着嗓子道:“祖宗,咱家可找到您了,您这傻愣着做啥呢,还不赶快回去,这深宫里头,岂是咱们随便乱跑的…”

语毕,便伸了一双枯手上来拉淮淮。

淮淮后退了两步,险些摔进雪地里,“回去屋儿里就一个死人,整天跟他呆在一起,忒闷人。”

游公公赶两步,抓着淮淮棉袖儿就往一处拉拽,

刻薄的眼里,满满的讥诮,“您也不是六七岁的孩童,壮的像头牛还这般贪玩,快跟咱家回去。”

淮淮力气大,猛的一挣,便朝反方向跑去。

老太监急的直跺脚,夹着腚跟在后头撵,“祖宗!回来!”

朱甍碧瓦,绵延不绝。

淮淮甩开膀子,顺着猩红的城墙跑了半晌。

身后的叫喊声越发的远了,不多久,便沉入这死寂的深宫里,没得半点声响。

淮淮放慢了步子,盯着眼前的空地,鼻腔里喝出如烟白气。

那满树的红晕,自这冰天雪地里,犹如半天赤霞,格外的惊心。

西风呼啸,吹落那一树乱红,花瓣雨点一样,纷纷扬扬,打在淮淮的脸上,身上。

淮淮喘着粗气,嘴唇冻得发紫,却毫不在乎的仰着头,

瞪大了眼,盯着那漫天的红,心都仿佛给吞噬了。

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眼睫上一层冻冰晶,给哈气暖成了水,滴在脸颊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