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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莫待春深负流光 / 糊涂画画


唇角的笑意冷然又有些奸邪,“这样的比武大会怎么不见他来?”

榆树上,韩晔狠狠蹙着眉,攥紧了自己的衣摆,呼吸好像都要停滞。

“他……”南彧漓想了很久,握剑的手不自觉地越来越紧,不长的指甲也深深陷进了肉里,“他抱恙在身,不能前来。”

白轩容眯了眯眼,唇角的笑意依然不减,“是吗?那便让他好好休息。”

“是。”南彧漓低头道。

榆树上,韩晔轻轻舒了一口气,心中却是无限怅痛。

胡鹤在这时站起了身,对着白轩容礼了一礼,对南彧漓道:“南将军,便是我们二人了。”

南彧漓将目光转向他,点头道:“请。”

胡鹤却拦住他道::“今日比武众人皆在地面作战,我倒有一个新的比试方法,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南彧漓略蹙眉将头转向他,“什么?”

“为将者,沙场征战,戎马生涯,不如,我们便在马上比试一场。”

韩晔换了一个姿势靠坐在枝干上,胡鹤的提议也让他有些意外。正思忖间,树下突然有人拍了拍树干,让韩晔浑身一震,探头向下看时,英儿正仰着头,娇笑着看他。韩晔从树上跳下,谨慎地往四周看了几眼,确定没有别人才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英儿打着手势解释自己刚从驯兽园回来,园子里的猫儿生了病,让她回去帮忙看看。

与英儿相处个把月,韩晔已能看懂她的手势,她虽口不能言,但也因为这样,安安静静地颇讨人喜欢。

英儿打着手势问他在树上做什么?

韩晔微微一笑,“宫里的比武大会,看个热闹。”

英儿一听,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点着脚尖也想凑凑热闹,可是怎么越得过高高的围墙。韩晔不禁一笑,右手搂过她的腰,身子一轻便将她抱上了榆树枝头。英儿吓得浑身一抖,差点从树枝上掉下去,还好韩晔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朝着校场比了比手势,道:“呐,乖乖坐着看热闹吧。”

校场上南彧漓与胡鹤都已上了马开始比试,居高临下,纵观全局的韩晔也没觉出什么不对劲,但是心中却一直隐隐不安。

南彧漓策马狂奔,挥剑刺向胡鹤的肋部,而胡鹤敏捷地向后一仰,在马背上翻滚一圈,举剑还击。韩晔蹙了蹙眉,胡鹤的马术可用精湛来形容。韩晔自小生长在草原,骑射皆由哥舒洛一亲传,能让他看入眼的骑术,定非泛泛。

只一晃神的功夫,胡鹤已从马背上高高跃起,举剑当头劈向了南彧漓。南彧漓紧紧攥住缰绳,整个身子离开了马鞍,贴服在马侧,在胡鹤举剑下劈之时,他手中的剑便要去割断胡鹤的缰绳。

韩晔不禁松出一口气,笑得格外灿烂,南彧漓这招使得太巧,马战中,若有一方跌落马下即论败北,南彧漓这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但是胡鹤的马似乎颇通灵性,南彧漓的剑还未割上缰绳,这马已然嘶鸣着跑开了。马背上的胡鹤先是一惊,身子轻轻一晃,随即立刻坐稳,策马向前,卷土重来。南彧漓也坐稳马背,举剑迎上。

忽的,一阵嘹亮的哨音划过天际,一窝大雁离巢,急掠过天际。南彧漓的马突然受惊,扬起前蹄,要将马背上的人甩下来!

韩晔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树枝,树叶扑簌簌地落下,沙沙作响。英儿突然转身,比划道:是马哨,不是雁哨。

韩晔霍然一怔,校场之中,胡鹤的剑险险地停在离南彧漓喉咙两寸的地方,是南彧漓在千钧一发之际横剑挡在了面前,架住了他夺命的一剑。南彧漓的马在原地打着转,焦虑而狂躁。

韩晔突然拉住英儿的手,急道:“你能让那匹马停下来吗?”

英儿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支短哨,平和舒缓的哨音从音孔中漫出,宛若随风而坠的蒲公英,温和婉转。南彧漓的马果然渐渐安静了下来,胡鹤大惊,出招的剑势在空中一滞,剑气戛然而止,南彧漓却是看准时机,剑尖抵上了他的脖子。

南彧漓没有把剑拿开,冷冷地看着他,淡淡道:“承让。”

韩晔松出了一口气,转头看着白轩容,他面色冷峻,一言不发。苏方旸走入校场,面带微笑,“南将军,便只有我们二人了。”

南彧漓与苏方旸可谓工力悉敌,平分秋色,按说该是整场比试中最有看头的一场。事实也的确如此,苏方旸虽有心要助南彧漓夺兵马大元帅之位,但站上校场,英雄的较量,便不会弄虚作假。

然而,韩晔此刻却是无心观战,他看着英儿问:“刚才另一匹马为什么没有因为之前的马哨而受惊?”

英儿解释,因为另一匹马并不是宫中豢养的。

韩晔恍然,眼中寒光一闪,唇角的笑意冷然,原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他冷冷地看向高台上的白轩容,他面色如常,唇角挂着一抹不可捉摸的笑意。韩晔将眉心蹙得更紧,转而望向南彧漓,他正出剑搏杀,冷厉的剑气荡开衣摆,剑风破空作响。赢也好,输也罢,或许都逃不过白轩容为他设的局,他或许注定无法善终。

随着南彧漓的剑锋微微一偏,剑锋削下苏方旸一片衣袖,苏方旸横枪在胸前,停住了。他拱手道:“多谢南将军手下留情。”

南彧漓微一点头。正如苏方旸所言,若不是南彧漓故意偏转剑锋,那势若闪电的一剑必要断去他的左臂。

白轩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