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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莫待春深负流光 / 糊涂画画


。明晃晃的龙袍耀得韩晔眼睛微微一疼,随即他叩首下去,“参见陛下。”

白轩容久不言语,韩晔叩首也久未起身。

许久,白轩容终于开口了,“跟我进来。”他的语气冷若秋日的晨风。

“是。”韩晔起身,膝盖早已疼到麻木,步伐也有些不稳。

“陛下。”进入殿内的韩晔再度屈膝跪下,极力稳住身形,不卑不亢。

白轩容忽的笑了,目光竟是有了暖意,“一个晚上了,还没有跪够?”

韩晔抬头看他,正在忖度着该如何开口。

白轩容淡淡一笑,“起来吧。”

韩晔慢慢站起身,平静道:“陛下应该知晓微臣的来意。”

白轩容端了一杯茶,用茶盖拂过茶叶,细细品了一口,才缓缓道:“你可知我为何关他?”

韩晔点头。

“那你就应该明白,抗旨不遵,拒交兵权是什么样的大罪,求情?有用吗?”白轩容的声音冷了下来。

韩晔沉默一阵,然后从怀里掏出了免死金牌,抬头直视着白轩容,娓娓道:“陛下曾赐微臣免死金牌。微臣今日斗胆,以此免死金牌请求陛下饶恕南将军。”

白轩容眉心一皱,放下了茶杯,“砰”的一声,将杯盖盖上,“你可知免死金牌有三不赦?”

韩晔握着免死金牌的手顿时一僵。

白轩容冷哼了一声,“免死金牌,犯上反逆不赦,不道杀人不赦,大不敬不赦。南彧漓抗旨不遵,拒不出兵,拒交兵权,犯上忤逆,孤问你,可在这三不赦之列?更何况,免死金牌是孤赏赐于你,从古至今从未有以免死金牌相救他人的先例。”

韩晔放下免死金牌,深吸一口气,稳住声线,“敢问陛下,有过当罚,有功是否该赏?”

白轩容眯眼看了看他,“你是想以南彧漓的战功来压孤吗?”

韩晔深知这是白轩容的雷区,自是不敢踏入,只是平静道:“非也。身为姜国将士,保家卫国,驱除外侮本就是分内之事。只是微臣突然想到了一代圣君唐太宗。”

白轩容抬眉打量他,不知他想说什么。

韩晔道:“唐太宗以铜为镜正衣冠,以古为镜知兴替,以人为镜明得失。魏征犯颜直谏,唐太宗兼听则明。”

白轩容皱眉,“你想说什么?”

韩晔望着白轩容,“南将军抗旨不遵,是因为圣旨不明,拒不出兵,是因为体恤将士,拒交兵权,是害怕陛下一招棋差,满盘皆输。为臣者,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南彧漓实有大功。”

白轩容甩手斥道:“你当真以为有了免死金牌,便可以无所顾忌,触犯龙颜了吗?”

韩晔拱手道:“微臣不敢。只是唐太宗可以放纵魏征屡次犯颜直谏,陛下乃是一代明君,微臣相信也是不遑多让。”

白轩容冷冷一笑,听他言下之意,若是自己不饶过南彧漓倒不是圣君行径了?其实,白轩容从一开始虽然震怒,却也没有想过真的要了南彧漓的性命,姜国的半壁江山都是南家军打下来的,自己的确忌惮南彧漓,却也不敢轻易萌生杀意,本想借机搓一搓他的锐气,杀一杀他的威风,却不想第一个为他犯颜的竟是韩晔。

“恕微臣直言,微臣以为,此时的确不是攻打哥舒的好时机。攻陈之后,众军疲惫,再经长途跋涉,战斗力定然锐减。反观哥舒,统一草原各部,坐拥广袤天地,又以逸待劳,此战胜负难料。”韩晔分析道。

白轩容默不作声,面上也看不出喜怒。

韩晔继续道:“也请陛下兼听而明,三思而行。”

白轩容突然饶有兴味地打量了韩晔一阵,戏谑道:“你甘冒触怒龙颜之险也要救南彧漓于危难,究竟为何?”

韩晔指尖一凉,“因为,将军对微臣有知遇之恩。”

白轩容忽然玩味一笑,“孤可听说你一直住在将军府,孤赏赐给你的宅子,你一步都未曾踏入过。”

韩晔一怔,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白轩容走到韩晔面前,望着他沉静如水的眸子,道:“只是知遇之恩,就可让桀骜不驯的韩副将彻夜跪求,南彧漓确有过人之处吗?”他虽认识韩晔的时间不长,但那从骨子透出的冷傲,白轩容看得明白。

韩晔眼波微转,蹙眉道,“陛下想说什么?”

白轩容凝眸一直望着他,将他的美,他的傲尽收眼底,“如果孤说,你若肯留在孤的身边,孤就放了南彧漓呢?”

☆、第十六章

南彧漓回到将军府是一天之后的事,虽然在天牢待了一日,他的气色倒是不错。牢里的狱卒不仅没有为难他,反而是礼遇有佳。

韩晔为他送上了一碗姜汤,“听说天牢湿气重,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

南彧漓笑着接过,却看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眼睛里布着隐隐的血丝,“你怎么了?倒像是你在天牢呆了一天。”

韩晔笑笑,“你睡的是天牢,觉得我能睡好吗?”

南彧漓喝完姜汤,“怎么连姜汤都准备好了,好像一早就知道我今天会被放出来。”

韩晔的面上一僵,然后笑着说:“本来是想天天都备着的,一直到你出来。没想到白轩容这么快就放你出来了。”

南彧漓也笑了,“我不肯出兵,又拒绝交出兵权,若是陛下真的动怒,我够死一百了。”

韩晔握住了他的手,暖暖的温度真实得接近虚无,“对不起,我又让你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