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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我好像一枪爆了我情人的头 / 斩喜


他找到了跟他喊话的那个军官,他个子比一般的日本人高,带着少佐的衔儿和佩刀,旁边站着个畏畏缩缩的翻译。

佛狸冲他一笑,勾动手指。

没想到,军官看见他的那个瞬间,也大喊一声:“动手!”同时拉过身边的翻译挡在身前。

佛狸腿部、手臂多处中弹,激烈的枪声掩盖住他的绝望的怒吼。

那枚毒箭只命中了那个翻译,扎进了他的眼睛,钉进他的颅骨。

军官喊:“停!”他把手上抽搐着口吐白沫的翻译往旁边一扔,不顾身边人的阻拦,大踏步走向摊瘫倒在地的佛狸。

他抽出腰际的长刀,用刀尖挑断佛狸的手筋后,方将佛狸翻转过来,与他说话。

佛狸周身剧痛,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他浑身颤抖着,伤口均涌出血来,已经感受不到手指的感觉。他倒下的很重,鼻骨撞在地面上,鼻血混着口腔里的血流了满脸。

军官用生涩的汉语说道:“清道、夫,我、久闻、大名!”

他手中的刀顺着佛狸的眼睛,脱手一般地向下滑去。

佛狸惊恐地大喊,刀锋却顺着他的眼尾滑落,避开了他的眼球,只割伤了他的眼睑和太阳穴,鲜血一下子从伤口中涌出来。

军官憎恶地看这个年轻的中国青年,这个日本人心中最令人鄙夷、也最可怖的杀手,现在的他完全就像是一滩烂泥。

他痛苦而憎恨地指出:“你杀、死了我、的父亲、和叔父。”

佛狸甚至没有力气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他太痛了。

军官说:“你不会死得这么容易的。”

他挥了挥手,佛狸最后的视线落在一片白色中。

03

佛狸是被痛醒的。

这两天以来,他才知道有这么多痛法。

被针扎的痛,被火烧的痛,被铁烙的灼痛,被扯掉指甲的痛,被挑断手指的痛,被割断脚筋的痛,被剜掉膝盖骨的痛……

还有最熟悉的,盐水泼进伤口的痛。

军官淡淡地问:“说。军统的发报站在哪里?”

佛狸不发一言。

军官把马鞭放下,那鞭子上、夹缝里,都是佛狸身上的肉丝和血。他已经打不动了。

他拿起一把尖锐的铁锥,在火中炙烤,扎进炭火中,碰到炉子边发出清脆的响声。

军官也不再问话。

他握着滚烫的铁锥,走到佛狸面前,他注视着这个不成人形的敌人,心中想起自己远在故乡的儿子,觉得有些不忍。但转念又想到死去的父亲和叔父,那一丝恻隐反而变成了更尖刻的仇恨。

佛狸低声说:“我真的不知道,你杀了我吧。”

他真的不知道,他只是一把刀,一支枪,只是一个工具。没有人会告诉工具任何情报,他需要知道的只有他需要杀谁,在哪里杀,什么时候之前必须把他杀掉。有时候,甚至不需要知道后两者。

当一个工具被主人抛弃,他将没有任何价值。

军官点点头,不置可否。

佛狸也无从猜测他是否相信这一番说辞,他也没有精力去猜测。

他能想到的只有痛、痛、痛、痛。

他连元嘉都想不起来。

只有梦境最深的地方,或许他能感受到元嘉的吐息,元嘉的手指和元嘉的吻。

但那些都太短暂,太奢侈。

他陷入沉睡的一分钟之内,就会被打醒,或者被盐水泼醒。

然后又是一轮新的痛苦的折磨。

军官举起铁锥,对准佛狸的左眼。

佛狸心中闪过不祥的预感。他只能绝望地颤抖,用尽他最后的力量挣扎。

他想到自己杀死的那些人,那些受害者,多么熟悉而相似的一幕。

军官用力地捅进他的眼球。

眼球爆裂的声音竟然如此清晰。

佛狸破碎的喉咙只能发出嚎叫声了。他拼命挣扎着,或者想干脆捅深一点,穿透他的颅骨,直接就这么死了。

但是军官一击得中,就拔出了铁锥。

滚烫的铁锥接触到眼球的一瞬间就把伤口附近的肌肉烤焦了,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肉香味。

他看着佛狸可怕的眼眶,还有一些鲜血和组织液从新鲜的伤口中涌出。佛狸几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他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军官从旁边的水桶中取出一瓢盐水,往他空荡荡的眼眶中泼。

佛狸像是被闪电打了一样抽搐着清醒过来,痛苦地睁开眼睛,右眼还能看到可怕的刑房,左面却只剩下一片黑暗。

他只能感觉到痛到麻木的左脸。

军官问:“说,军统的发报站在哪?”

佛狸只能颤抖着准备接受下一轮折磨,他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

他无比憎恨自己旺盛的生命力,也十分悔恨没有抓住最后一个自杀的机会。

现在他才意识这个可怕的真相。

军官根本不想拷问他,他只是想折磨他。

04

他的脑子像是蒙上了一层纱布,混混沌沌,根本不能正常思考。

他像是开了什么窍,突然能感受到一股鲜明的意识。

那么痛苦,那么绝望,那么心急如焚。

啊,他恍然大悟,那是元嘉。

我要死了吗?他想。

这是他被拉到集市上的第二天。

日本人本想将他凌迟处死并示众,警告这座看似驯服却暗流涌动的城市。但是佛狸的伤太重了,凌迟只进行了几个小时,便无从下手。行刑人告诉台下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