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高柯景道，嘴角带着一丝苦笑，“我在接到他妈妈电话，被骂变态、人妖的时候，还愣了好久。”

白昊然的心猛地揪起。

“他没跟我商量过这个事情，事实上他也没办法跟我商量，他刚坦白完就被家里人关起来了。”高柯景叹了一口气，“但我没让他失望，我用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终于安抚下来那位老母亲的情绪。”

“最后，我跟他一起勇敢面对了他的家庭。”高柯景说到这里摸了摸口袋，在注意到白昊然疑惑的眼神时高柯景笑着解释道：“我忘记我戒烟了。”

“……你会抽烟？”白昊然微微吃惊。

“会呀，大学的时候躲厕所里边抽烟被捉过好几回呢，后来戒了。”高柯景坦然道。

白昊然不作声了，高柯景咽了咽口水接着说下去。

“我找到他家去了，跟他的父母说，我们两个要一起承担。”

“那时年幼无知，以为只要有勇气面对，那困难总会解决。”

“他的父亲……是个残废，坐在轮椅上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拿着拐杖往我身上砸。”

“这些我都不怕，但我最怕的是，我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无法挽回。”

“他的母亲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跟我说放过他儿子，”高柯景扯了扯嘴角，“说她希望她的儿子能够有正常的生活。”

“于是——”高柯景讲到这里，被白昊然打断。

白昊然皱着眉愤愤道：“这不公平。”

高柯景愣住。

“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你也是因为他才，才弯的。”白昊然觉得脸上有点热，但顶着高柯景的目光，硬着头皮接着说下去：“他的父母这样对你也是情有可原，但至少，应该让你们两个一起面对。”

而不是让你一个人去面对来自长辈的压力！

白昊然几乎要吼出这句话，但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住了。这时，他注意到高柯景望向自己的眼神极度复杂，却依稀可见流露出来的温柔。

白昊然干咳了两声，问：“接下来呢？你放弃了吗？”

高柯景叹了口气：“没。我撑下来了。”

“我对他们说：‘我爱他，这是事实，他爱我，也是事实，事实无法改变。’”

“他被放出来了，跟我一起跪在地上宣告着誓言，说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

白昊然抿了抿唇，没发表意见，只是手不自觉地抓起。

“就在我们反抗的时候，意外又发生了。”

“我妹妹……静茹她知道了我跟他的事情。”

白昊然微微吃惊，没想到这个申请高静茹也知情，疑惑地问：“怎么知道的？”

高柯景：“有一天楼下……被静茹看到偷跑出来的他……跟我牵手。”

白昊然：……

高柯景讪笑道：“她看到的时候，直接冲上来给了他一个巴掌……然后拉着我的手，跑回家了。”

白昊然忧心忡忡：“然后呢？打你了？”

高柯景扬眉：“那咋能，我是她哥。”

白昊然翻了个白眼。

高柯景接着道：“其实打了，差点没死。”

白昊然：……

高柯景又叹了口气：“我倒宁愿她打我，但是她还真没打。”

白昊然：……我想打你了怎么办。

“她什么话都不说，就躲在房间里边哭，一边哭一边骂。”高柯景大概是想起来了那个时候的情景，有点哭笑不得，“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在打电话，不知道骂谁呢。”

白昊然：……你家妹子真奇葩。

白昊然：“然后呢？”

高柯景耸耸肩：“没了，再然后，他给了我个电话，分了。”

白昊然惊讶地啊了一声，而后愤然地骂了一句：“他这样对你？！”

高柯景一脸笑意地看着白昊然：“心疼？”

白昊然呸了一声：“我只是一个带有情绪的听故事的人，心疼你干嘛。”

高柯景：“我又没说是心疼我。”

白昊然：……

“他给了我一个电话，一阵沉默过后叹了一口气，他跟我说：‘我扛不住了，我不能让家里人为了我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我们还是分手吧，是我对不起你。’”高柯景语气平淡地复述出来当年别人对他说的话，脸上半点抱怨不甘的表情都没有。

白昊然：“就分了？”

“嗯，分了。”高柯景点头。

白昊然：……

“我跟他说，你没有对不起我，然后就挂了电话了。”

“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就跑我妹房里安慰她去了。”

白昊然：……你个妹控。

“好了就这样了，没啥好说的了。”高柯景语气松松然，潇洒的仿佛就跟不小心跟人谈了恋爱，不小心又分手了一样，只是谈恋爱的对象是个性别为男的人罢了。

但高柯景的语气再怎么轻松，他回忆的讲述再怎么平淡，白昊然还是觉得，当年的事情给这个人给了沉重的打击，甚至可能封闭过自己许长一段时间。

而现在，他为了让自己知道他曾经发生的一切，愿意将一切都摆在自己面前，讲述他这些年小心不触碰的过往。

白昊然在这个时刻，忽然发现自己在他的心中是有着这样重要的地位。

他重视自己，也相信自己。

“高柯景，”白昊然郑重道，“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高柯景微微一愣，而后扬起俊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