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耳边回荡着宋云深的那句“宝贝”，藏在头发中的耳朵悄悄地红了。从前只漠然地听过别人互说着这类腻人的情话，看过烂俗的偶像剧中男男女女的演出，内心毫无起伏，只觉甚是无趣。而时至今日，当这个称呼被宋云深自然地喊出时，却令他怦然心动，蕴藏在其中的亲昵让他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吃过早饭以后宋云深把孟钦送去学校后到公司上班。

孟钦的专业课结束后，教授临走时调侃了这个出色的学生一句：“今天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啊？脸上表情很丰富啊，在讲八大山人的时候竟然给我笑了出来？”

“抱歉教授，昨天中奖了。”孟钦一本正经地胡说。他也才反应过来自己神游了两堂课，可是昨夜那些火热的画面，缠绵的爱语，时不时跑出来占领自己的脑海……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哪个刚pò_chù的男孩子不是心意难平的啊？

午间的时候，孟钦怀着隐秘的心情，搜索了下关于同志的信息，点进了一个同志交流社区。这真是见了鬼了。

孟钦发现主页的帖子自己基本都看不太懂，于是打算仔细了解一下，总要了解一下这个群体的，这样，才能更了解那个人……

经过一下午的“学习”，孟钦大致弄明白了同志圈中所谓的0和1，和一些基本性知识……只是这个了解的过程比较得艰难，大概是某些措辞深深地刺激到了我们“涉世未深”的少年。

另一边宋云深也是坐立难安，不过显然坐着更难受，于是便一整天都待在实验室里不出来， 除了中午露面吃了个饭。

吕颜见到宋云深的时候总感觉对方的神情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宋云深转身时，吕颜盯了他的背影片刻，忽然大叫“见了鬼了我的天！”随即发现周围的同事都看着自己，便赶紧捂住嘴逃了。刚刚宋哥那副样子，不就是传说中的被xxx过度了嘛我的天？！宋哥竟然被他家美少年压在下面？！我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吕颜的理智已经分崩离析了……幸好幸好，宋哥不知道她知道嘿嘿嘿，不然可能会被灭口嗷？

宋云深下班回去时孟钦已经在家了，看他进来，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啦？”宋云深坐到孟钦旁边问道。

孟钦看了看他，垂着眼睑轻声道：“我听说，呃……那个在里面，不好……你有没有不舒服……”

宋云深尝试着理解孟钦想表达的意思，等弄明白的时候呛了一下，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于是说道：“没事，不需要有负担。”话虽是这么说，然而昨晚清理的时候，宋云深还是花了好些力气的。

孟钦点头，忽地皱眉，声音不太稳地问道：“那你，是零号吗，以前……也和别人做这样的事，是吗。”

宋云深看到孟钦变得有些紧张而凝重的表情，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在遇到你以前，一直是一号，遇到你以后，被美色欺压就被压倒了，上下什么的，也不重要了。以后，也只跟你做这样的事，这样好吗。”

孟钦静静地听着宋云深的话，莫名松了一口气，甚至抓住了某些词而有了油然而生的喜悦――他只为自己妥协，自己是特别的，是这样吧。

“这样很好。”孟钦说完，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么说宋云深昨天那就是“第一次”，于是瞬间严肃了起来：“他们说第一次都特别难受，有的人都请假了，你今天还去上班，身体受得了吗，要不我扶你去床上躺着……抱歉，先前不懂，今天早上你还起得比我早来做饭……”应该自己早点起来买好的啊，孟钦自顾自说了一堆后，站起来就要把宋云深往房间里送。

宋云深看着他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只觉得可爱，笑道：“你从哪儿听说的啊宝贝，我没那么禁不起折腾。”

“……一个同志社区。”

“知道你想了解些东西，你想了解些什么问我就行了，常识啊什么的我也慢慢跟你讲，这些社区有的时候还是不适合你，好吗。”这个圈子光怪陆离的事情太多，所以这两年已经淡出了，他也不想让孟钦知道，没这个必要，何必让他见到那个圈子的阴暗面。

“嗯。”

r 24

孟钦已经大四了，美院其它专业的学生都已经开始着手实习找工作了，许多公司也到学校来提前物色人才，学设计的学生尤为抢手。然而孟钦学的是国画，情况就大不相同了，毕竟这是美院为数不多的不以就业为目的的专业。

“阿钦，你是怎么打算的，继续读下去呢还是找工作？”宋云深在厨房边炒菜，边与旁边客厅里的闲聊。

“暂时还不打算出学校，导师的意思也是让我继续读下去。”

“还是在你们学校吗？”

“理论上是这样。”

孟钦确实适合待在学校潜心研究，外面不管怎样都比学校复杂太多。正这么想着，一个没注意就被刚下锅的虾溅起的大滴的油烫到了手臂。宋云深赶紧关火后用水冲洗了一下，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两块地方，隐约起了水泡。啧，这叫什么——老司机翻车。

“你怎么了？”孟钦皱眉，担忧道。

“没事，你继续看杂志吧。”

“过来。”孟钦的语气不容置喙。

宋云深笑着叹了口气，走到沙发边坐下。

孟钦把宋云深的手抬起来，果然，手肘上方的小臂上有两个指甲盖大小的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