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亲王在此刻却是话多了起来。

无力再做点头的动作，福临微微有些急了，眼睛猛然间眨了几下，好似在说“我绝不后悔！无论要承受怎样的后果！”

知道再说也无法改变床上之人的决定，赫银绯终于点了点头：“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不要后悔！”

跟着，整个身体伏趴下来，眼中的猩红之色浓了起来直至布满整双眸子，尖利的獠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伸了出来，原本只到后腰的长发又长长了几寸。

福临刚刚明明已经视线模糊、看不太清了，然而等到赫银绯一变成血族嗜血状态时，他就觉得身体中失去的力量一丝一丝回来了。

虽然少，却也能够让他看得清近距离内的事物了。

眼前出现的那一片红雾仿佛能够蛊惑人心一般，眼睛不由自主深深凝望着。

“这就是你要的答案。”赫银绯的声音比之以往低沉了几分，是吸血的欲|望使得她喉咙干渴，鼻间闻到的均是几年来同一个人的血液的味道。

赫银绯又靠近福临的脖子几分，找到最合适的角度。

“？”似懂非懂的，福临还没弄懂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脖间那瞬间的刺痛再度袭来。

这种感觉……很是熟悉……

耳边回响着血液吞咽的声音，曾几何时，这种声音亦在他的耳边不停回绕？

足足几十秒，赫银绯不停顿地吸着。

“你想知道答案，可以。”眼睛微眯着，赫银绯的表情很是享受，声音好似含在嘴里，她的獠牙并没有拔|出那细嫩的脖子。

“——马上你就会知道了。”一个深吸，又有更加多的血流进了赫银绯的喉咙，流进了她的血脉中。

全身瞬间一颤，福临只觉得身体中某些东西正在飞速消失，胸腔处闷闷地痛，心脏越渐无力，甚至自身已感觉不到它的跳动似的。

在随后的时间里，福临感觉自己看到了早已遗忘在脑海的他的阿玛。

自出生起，福临见到自己阿妈的次数少之又少。

一来，他的阿玛即皇太极几乎专宠于当时位列四妃之首的东宫关雎宫的主人宸妃海兰珠，他甚少踏入自己的额娘即次西宫永福宫的主人庄妃，这让他在少时缺少父爱；二来，他的阿玛皇太极向来致力于天下，一生为能够进入关内一统天下而极为忙碌，这更加减少了父子相见的机会。

然而此刻，他的脑海中映现的竟是阿玛遗志未得实现含恨而终的画面。

这，预示着什么？

……

福临是被入得喉来的沾有十足血腥气的流质物事给咳醒的，第一次食用这东西，他实在是无法吞咽下去。

原本虚软无力的双手竟然能握成拳了，这让福临一下子坐起了身。

感觉到嘴中的腥味，嘴唇上也粘着东西，福临下意识地用手一抹。

手上沾着的不是其他东西，正是血，鲜红的。

有血，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血是怎么跑到嘴唇上的。

——不对！

莫非，嘴中的也是……

用没有沾染上血迹的左手摸了一下舌头，果不其然，舌头上的亦是血。那么，嘴巴里的奇怪味道就是因为血了。

看到对面女子的嘴角亦有一缕鲜红，福临首先想到的不是这血如何来的而是，他和她亲嘴了？

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羞愧了。福临刚才还是微微苍白的脸色多了一抹粉红。

福临的一举一动均看在赫银绯眼里，赫银绯心下想笑。

不知怎的，看到那个年纪也不小了、起码儿子都那么大了的男人脸上的晕红，赫银绯就想笑。

但是她克制住了。

因为眼下有比笑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说。

“这下是否清楚了？”赫银绯右手微抬起福临的下巴，以引起他的注意。

“……”明显地，福临在赫银绯冰凉的手摸在他的下巴上时就僵硬了。

注意到这人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自己的右手，赫银绯做了一个在平日绝不会做的不优雅的动作——只见亲王嘴角极其可疑地抽动了几下，眼角亦是不自主地抽动。

这人……

赫银绯真真感觉无语了。

他也太容易害羞了吧……这还是做过皇帝的人么……

“咳咳——”假装咳嗽几声，赫银绯觉得应该把这种脱轨的局面倒回正轨。

“刚才我对你做的，可以解释前段时间以来你的疑惑。”赫银绯不打算把渴血症的五年之期说出来，只是挑着简单的说。

“？”福临看着赫银绯，没有接话。他有听没有懂。

无奈，赫银绯只能再说详细些。

“你应该感觉到了，最近是否觉得普通的饭菜不再合你胃口了？”见对方点头，赫银绯继续，“喉咙是否总觉得渴？”福临又点头。

“刚才我喂你我自己的血，就是为了给你止渴。”微挑了挑眉，赫银绯说得像是真的一样，把这四年多来福临给她的免费的血液都一揭而过。

“……那谢谢你了。”愣了一下才把赫银绯的话消耗进脑海，福临立即道谢。

只是这时竟连耳根都有泛红的迹象。

是她嘴对嘴喂我血的……嘴对嘴喂我……嘴对嘴……嘴对嘴……

一直回荡着。

赫银绯瞧着对方那模样早已无语了，白眼都翻了好几个。

反正没人看见，亲王今天就算做尽不优雅之事亦无关紧要。

到头来，福临还是没弄明白身体